徐馨要作死不关她?的事,可她?也不能放任整个伯府都被拖下水,徐宁便?让钱掌柜盯着些,发现有何不对,及时来向她?禀报。
钱掌柜答应着,不免感慨,还是三小姐有眼界,这般心胸气量,当初却险些错过王妃之位,那?就太可惜了?。
老天爷还是厚道的。
为着徐椿犯起了?思春症,镇日愣愣望着窗外?发呆,诚意伯跟王氏一合计,还是快点将人娶进门?罢,省得他老惦记着,再?没心思读书——远香近臭,萧家小姐虽然出色,可等相处一阵或许便?腻味了?,少年?人的热情往往来的快去得快。
王氏这般安慰自?己,她?可不愿儿子媳妇一团火热,并非她?心窄见?不得人好,实?在萧家乃是名门?望族,比她?王家商贾出身强多了?,若再?有椿哥儿撑腰,她?这婆婆还如何降得住?
家庭之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在老太太底下挨了?那?些年?的磋磨,好容易熬出头,难道还要再?受媳妇的气么?
徐馨给娘出了?个主意,让她?将身边得用的丫头放下去两个,一来避免萧兰芝宠擅专房,二来也可充作耳报神,时时打听那?边动静。
王氏断然拒绝,“不可。”
徐家规矩,两年?无所出方可纳妾,当初她?正是靠着这条禁令才阻止方姨娘进门?,虽然后来依旧得逞,可好歹让她?生下了?长子,方姨娘不得不退后一射之地。
她?自?己就是正室,自?然知道无论如何都得保障正室利益,家风才不会乱。
徐馨撇撇嘴,娘做事就是太束手束脚,才会让人爬到头上,换成是她?才不管流言蜚语哩,自?己过得舒服最重?要。
一语点醒了?王氏,赐妾不可取,但赐几个漂亮丫鬟倒使得,横竖儿子看?上便?顺便?纳作通房,看?不上,放那?儿也能刺萧氏的心。
徐馨这才高兴起来,大嫂还未进门?,人人便?称颂其美貌气度,浑忘了?她?这位大小姐昔年?如何风光,真是可恶。
总得让萧兰芝受点教训才好。
但王氏宁愿去牙行寻出色的买两个回来,她?身边这些都是用老的了?,平时替她?掌管各项家私,哪能随便?放走??
“对了?,琥珀说你前阵子归宁,还去了?我房里,为的什么事?”
那?日她正好到灵岩寺烧香转运,只错开?半个时辰,回来便?听说?姑奶奶已经离开?,王氏难免觉得女儿嫁人后越来越没规矩,哪像个作客的样?
徐馨打着哈哈,只说?家里有事临时将她?叫走?了?,哪里敢承认自?己是来偷地契的,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她?赶紧扯开?话题,“听说?三妹妹送了?个丫头来照顾杜姨娘身子?”
王氏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还瞧不出来么?说?是丫头,生得妖妖调调,水蛇身子杨柳腰,眼睛一个劲往伯爷身上瞟,若非你爹向来持重?,怕真要着了?她?的道。”
后半句纯属王氏自?己脑补,红芍要说?感兴趣,也是对年?轻的那?个兴趣更大。
徐馨劝道:“三妹妹倒不是那?等人,只是害怕杜姨娘身孕有何差池罢了?。要我说?,您就看?开?些罢,膝下有两个男丁,何必忌惮黄口小儿,何况姨娘肚子里是男是女都未知呢。”
王氏有些意外?,她?竟这样帮徐宁说?话?
徐馨讪讪道:“一家子骨肉,难免有牙齿磕着舌头的时候,可外?人眼里我与?她?都姓徐不是?”
何况拿人手短,她?才向徐宁铺子里借了?贷,自?然不敢得罪对方——虽说?她?对自?己将要进行的生意颇有信心,可赌石这档子事总是有风险的,万一竟亏本了?呢?
好在大伙儿都是要脸面的人,谅来静王妃不至于赶尽杀绝,真个要收了?她?的产业。
倘徐宁听见?这番话,定会呵呵,生意场上哪有什么人伦天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诚意伯找灵岩寺的高僧卜过吉日,月末就敲锣打鼓准备成亲了?。
为着齐恒忙于跟翰林院诸位大人商量考卷,徐宁请他自?便?,连具体日子都未告诉,哪知到了?出门?这天,齐恒却一意孤行地跟了?上来。
徐宁觉得这人脑子找抽,非得跟她?对着干是吗?
但齐恒却记得她?说?起大哥大嫂时那?副酸溜溜的口吻,似乎很羡慕人家鹣鲽情深似的,身为一个合格的夫婿,他自?然得帮爱妻找回场子来。
于是齐恒寸步不离帮她?举着油纸伞——哪怕这会子是阴天,每隔半刻钟就问她?热不热,又机械地递来一碗薄荷香薷解暑饮。
听说?是他亲自?熬的,难怪苦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