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接过手机,咬了咬唇瓣,不知怎么回应,只能悄悄看周清南脸色。
周清南神情冷漠,没吭声。
梅凤年也在端详周清南面色,知道他对口头的道歉不满意,静默半秒,又说:“青蟒。”
青蟒低眸,毕恭毕敬:“梅老。”
梅凤年:“留根手指。”
青蟒:“……”
梅凤年看着他,目光里是不容悖逆的命令,“就当是给你嫂子的赔罪礼。”
青蟒暗自咬紧了牙关。
这边,程菲站在周清南身旁,听完中年男人和光头哥的最后两句对白,她狐疑地眨了眨眼睛,都还没听懂那句“留根手指”
具体是什么意思,眼前便忽然罩上一片黑影。
与此同时,一股极淡的烟草味钻进她鼻息,夹杂着丝丝类似白桃味水果糖的清冽香气。
程菲呆住。足足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周清南手指的味道。
他长臂微抬,修长宽大的指掌与她浓密的睫只隔了虚虚半指距离,遮住了她的眼睛。
程菲眼睛眨了两下,感到狐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挡住她视线,下意识便伸手捉住了他修劲有力的手腕,试图把他的手拿开。
然而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耳畔便传来一个散漫嗓音,凉凉道:“看了当心做噩梦。”
话音刚落,没等程菲反应过来,空气里便响起道怪异声响,极细微,紧随而来的则是光头哥痛苦压抑的一记闷哼。
程菲整个人都是一僵,捏住男人手腕的纤白指尖很轻地抖了下,隐约已猜到什么。
恐惧如蛛网,由内而外渗透骨缝,使人不寒而栗。
她轻轻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把周清南的手往下拉,指尖无意识收拢几分,将他的腕骨握得更紧。
不远处。
青蟒左手已血流如注。他脸色苍白,捂住不住淌血的伤处看着周清南,强忍剧痛,恭敬问:“南哥,您看这事儿能了了不?”
“以后记住,做任何事之前多长个心眼儿,多考虑后果。”
周清南一手护着怀里的姑娘,嘴角轻勾,眉眼间尽是散漫的凉薄与狠戾。说着,他稍稍一顿,视线往地上那摊暗红色一瞥,微蹙眉,“瞧,梅老难得来一次滨港,见血光多不好。”
青蟒痛得脸皮都快抽筋,只能点头:“南哥教训的是,我一定记住。”
“行了,从今以后,你们两兄弟之间的这场恩怨就一笔勾销。”
这时,梅凤年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凉悠悠地笑起来,又说:“阿南,一看你就没做功课,孕妇要作息规律早睡早起。送你的妞回家吧,别忘了按时带人家产检。”
“谢谢梅老关心。”
周清南朝梅凤年微垂头,神色间不失恭谨,“我先送她回去。”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