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歪歪头望向厨房里面。还有些湿润的发尖蹭在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腰腹和肩膀处绷得很紧实,浅浅的水渍洇开,透出些许淡粉肤色。
季殊简直无语了:“……那你进来也是准备帮忙?”
陆明熙理所应当地点头:“客人给主人打个下手不是应该的。”
季殊往外面走:“那你去给张姨打下手吧,我不会做饭。”
陆明熙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在季殊路过时看了眼她的杯子:“你这是什么?”
“感冒药。”
“你自己冲的?”
“……对。”
身前忽然倾斜着覆过一片阴影,遮住季殊面前的光。
她抬眼,陆明熙就弯眼侧身靠在门框处,环着手臂,挡在她身前,盯着她的眼睛:“我回来的时候淋湿了,也要一杯。”
季殊看着他湿润的发尾和衬衫肩膀处透明的布料,犹豫了一下:“药就在厨房桌子上,你自己去拿吧。”
对方却没有半分让步的意思。他看了看她的杯子里冒着蒸蒸热气的苦涩液体,垂眸直勾勾盯着她说:“我要你冲的。”
……这又不是咖啡。季殊有些不懂他的想法,这是他的惯用折磨人手段吗?先前差使人去替他跑腿,现在又让她给他冲药。
她抿着唇,对视了他一阵,才最终决定还是顺着他来。
“行。”
季殊走到外桌边,放下自己的杯子,回到厨房,用滚烫的热水兑了袋新的药剂。
她边搅拌着冒着滚滚热气的药边走出去,就看见陆明熙手里拿着个空杯子把玩。
季殊一愣,先前自己摆在桌上那杯自己的感冒药已经不见了。她三两步走过去,放下药剂,伸手抢过陆明熙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喝我的药?我不是已经给你冲了吗?”
陆明熙举起双手,轻巧避开她淡淡的怒气,满面无辜的笑容:“反正你也没喝,不是吗?”
他耸了下肩膀,看了眼桌上那杯冒着滚滚热气的药,缓慢道:“毕竟我的那杯太烫了,怕等到雨停也来不及喝,那不就浪费了主人的一番心意了?”
季殊:“……”
她不想跟他多说,但是也无法否认她给他冲的那杯药烫得甚至没法握在掌心的事实。她闷声收拾了空水杯,将新的感冒药放在桌子上晾。
浅浅的苦涩药味逐渐在空气中氤氲升腾起来,伴着室外沉闷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雨点,厨房里传来做饭的乒乓声。屋子里竟有些诡异的安逸和平和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放松下来。
陆明熙迭着腿,歪头靠在沙发上,随意切换着电视节目。他停在一个喜剧恋爱综艺上,没看几眼,很快,一个毛巾被扔在他手边。
“擦一下,别真的感冒了。”
季殊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怕到时候陆明熙回公爵府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陆家拿她兴师问罪。
尽管第一次她揍陆明熙时平安无事,但那是在他胁迫过她的前提下,陆家可能是为了息事宁人或者他的名声着想才没追责她,她不会次次都有这种好运气。
沙发上的人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