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头走到林曾背后,并没有刻意隐没脚步声,但林曾却完全没有听见也没有感觉到身后的那个人已经挡住了部分灯光,她全心全意都扑在表格上,直到邱老头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她乍然一抖。
“啊!”
“年轻人做事要有条不紊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听小秋说,来的时候是你开的车,现在让小秋来替你吧,你看着已经很疲劳了。”
林曾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像是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疲惫,“好,谢谢邱老师。”
邱老头把林曾带到刚刚他们坐的地方,用教务处的纸杯和饮水机给她简单倒了杯水。
“来,先喝口水。”
“谢谢。”
说实话,从昨天早上六点钟睁眼到现在,林曾还真是一口水没喝,不是在白板和本子上反复梳理案情,就是在尸体解剖室不停地绕着解剖台转。
她总觉得木苑子就是下一个被害人,但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保护她。
这样的生活,说累也累,说不累也不累,因为这些都无所谓,只有无能的感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邱老头或许无法猜出她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也说不上感同身受,但林曾的感觉他大体还是能看出来的。
邱老头拍了拍她的肩,面无表情,可眉目里尽是慈祥。
再会
这场审判里,该隐终究是先一步杀死了亚伯,虽然与记录中的原因不同,手段不同,但结果无异。
“想让她也死掉吗?”
木苑子眼眶微红,白玉堂深情地看着她。
白玉堂是什么意思,是要杀掉尹伊人吗。
空调很凉,但木苑子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你要怎么做。”
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吗?”
白玉堂打量着她的神情。
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你不能再杀人了。
“别怕,我知道我们宝贝很善良。”
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我们宝贝。
“但是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不要过度善良,好吗。”
白玉堂笑着,却是极冷的。
善良
木苑子面无表情,但说出那个字确实很轻松的感觉,“想。”
如果不说这个字,她还能说什么。
那双修长的眉眼里尽是笑意,“我们宝贝真棒。”
是啊,我真的很棒。真的,很懂你要什么。
“那么,我们现在下去吧。”
白玉堂抱起木苑子,就像来时那样毫不费力。
“去哪?”
“我都忘了,我们宝贝还没下去过呢,没关系,我带你下去。”
她亲吻了木苑子的额头。如果不是两只手都抱着木苑子,她是否也会在这个时候摸摸后脑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