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棠脸色没变,依旧带着那个戏谑的笑意,只是戏谑的意味儿越来越浓,她将杯里的茶倒掉,换了一种茶,她动作优雅,看着极是赏心悦目。
“沈小姐,这么义愤填膺,”
她微垂着头,神情认真,声音疏淡,“好像知道不少事?”
“我……”
沈冬一噎,咬住下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人太狡猾了,话里都是坑,险些又掉进她的陷阱里。
她知道的,都是姜南告诉她的,并不多,她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只知道姜茗在盛家过得并不好,那就够了。
她为姜茗觉得不值,盛初棠带着姜茗,明明有所图谋,却不把最好的给她,让她进娱乐圈也就算了,还不捧她,这不是耽误人嘛,姜茗这样的优秀小姑娘,就她不当回事儿。
她不说话,盛初棠也不恼,语调依然浅淡,“所以,”
盛初棠抬眸,直视着她,“是因为姜茗,”
她微顿了顿,“还是因为姜南?”
沈冬脸色一变,嘴角边的笑一瞬间落下来,完全遮掩不住,“你知道多少。”
是问句,但语气很差。
盛初棠微微笑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沈小姐,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沈冬合上扇子,脸色僵硬,“你想说什么?”
不用“您”
改用“你”
了,果然年纪小啊,和姜茗也有几分相像,都沉不住气。
“沈小姐,”
盛初棠伸手,拿起那杯给沈冬泡的茶,缓缓倒掉,“对姜茗的事,又知道多少呢?”
沈冬不动声色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来由生起一阵后怕,她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圈内都传盛初棠为人和善,这话假得不行,但凡手中握着实权,哪个不是手段百出?
只是盛初棠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
沈冬挺直腰杆,握紧手中的折扇,“我知道的事很少,我不知道的事很多,比如,”
沈冬故意顿了顿,压低嗓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晚明明是盛泽宇挑起的事端,你为什么要送走姜茗?不处置始作俑者,反倒对受害人大加挞伐,盛姐姐的行事风格,的确很叫人看不懂。”
盛初棠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出头,这么快就知道姜茗走了,还真是“上心”
啊。
“上心”
得有点儿过头了。
盛初棠放下那只空茶杯,仔细回忆着姜南这号人物,姜茗亲舅舅的女儿,二十八岁,手段老道。她印象中,姜家还不是姜南说了算,她来打听姜茗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十七年都没有来往,乍然冒出来,还使这些并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总归不是什么好意图。
姜茗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捅出来,她未必接受得了。姜依月离开这么些年,她虽然不说,但看得出来,她到现在也没接受。若是让她知道当年的事,盛初棠不知道,她会怎样。
盛初棠眸色暗了暗,浅浅吐出一口气,“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