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跟着起身,伸手要扶她,被舒遥轻轻躲开。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
舒遥说。
陆昭只好看着舒遥一个人离开。
走廊有夜灯,地板也干净,并没有什么会突然绊倒舒遥的东西。
可陆昭仍然选择寸步不离地跟着舒遥。
舒遥没完全喝醉,只是有点多,走路有点轻晃。
她仍有清醒的意识,看得到落在地板上的一双影子。
其中一个是陆昭的。
她停下来。
陆昭也跟着停下。
“你走吧。”
舒遥说。
陆昭没动。
过了一会儿,舒遥又开口。
“陆昭,你走吧。”
八年前,陆昭走,她没拦。
如今,陆昭仍然可以走。
她也不会拦。
她这一生大概会一直这样。
懦弱,逃避,半成不就。
可这一次,陆昭并没有走。
而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很久,轻轻叹一口气。
“别哭了,舒遥。”
陆昭不知从哪儿拿的纸,替她擦眼泪。
陆昭可能不懂,正在委屈的人,是经不起关切的。
舒遥开始哭得更凶。
满脸泪水,如同水洗一般。
陆昭不再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干眼泪。
舒遥没忍住,主动上前一步,扑到陆昭怀里。
她抱住陆昭,跟她说了自己重复七年,重复万遍的那句。
“对不起。”
“对不起,陆昭。”
她仿佛要道上千千万万遍的歉。
如同从前,陆昭曾为她,千千万万遍。[2]
舒遥早上五点多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没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