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单间里,浓浓的烟草味盖住了厕所里放置的香薰,陆时深把人拽到了靠里面的位置,自己挡住门,反手悄悄锁门:“虞迟,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吗?”
虞迟被他这一出弄的有些懵,迅速扫了眼单间的环境,垃圾桶里丢着好几个烟头,马桶盖一直是盖着的,不难猜出陆时深刚刚大概是坐在马桶盖上抽烟。
“看你也不像是喝大了,躲厕所里抽什么烟?外面的沙发是扎你屁股了?”
他没回答陆时深的问题,反而皱了皱眉。
陆时深脸上带着笑,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双手按在虞迟的肩膀上:“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对吧?你担心我喝多了对不对?”
一句句逼问,陆时深眼中的光芒更甚,像是想要吞人。
虞迟仍然面不改色,冷静的琢磨了下狼崽子这话里的意思,琢磨出了些不对劲:“你是故意不回去,在厕所里等着的?”
陆时深只是笑,记忆往前翻滚……
“深,要不要来和我玩个游戏?”
迪恩拿着骰盅晃了晃。
“没兴趣。”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拒绝了。
“我还没说游戏的具体内容呢,先别急着拒绝啊。”
迪恩凑近了他的耳边轻语:“想不想要知道虞迟究竟在不在意你?”
陆时深没回答,冷眼睨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迪恩知道他是有兴趣了,手里颠着两个骰子,悄声说,如果虞迟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一定会注意到我们在喝酒玩骰子,如果你喝多了离席不回,虞迟在意你,就会担心你,自然就会去找你喽。
陆时深嗤之以鼻:“这样的把戏也太幼稚了。”
迪恩却不以为意的说:“那是你不懂,爱情的本质就是幼稚的。”
陆时深又问迪恩,为什么要帮他试探虞迟。
迪恩说,“就当是讨好未来boss了。”
……
记忆拉回到狭小的单间里,陆时深紧紧的按着虞迟的肩膀,天知道他呆在厕所里的这二十来分钟有多烦躁。
他怕虞迟不来找他,烦得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尼古丁也压不下心中的忐忑。
直到外面传来了虞迟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可又因为太激动心脏又迅速顶到了喉咙口,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哥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的是不是?不然你不会任由我一直跟着你,也不赶我走。我和你说话时,你也会理我。而且你现在还担心我喝多了来找我,这都是呈堂证供!”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听得虞迟心里发慌,头皮发麻,却还要故作镇定的说:“你喝酒喝傻了吧,我哪天没赶你了?我天天都让你别跟着我,只不过腿长你自己身上,你不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说罢,他推开陆时深,伸手要去开门。
然而手刚触碰到门柄,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拉了回来。
‘嘭!’虞迟的后背重重的拍在门板上,陆时深逼近他,将他死死的禁锢在一隅之地:“哥哥,上次我说给你时间考虑,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就算一点点也好,你有没有把我加入你的选项里?”
漆黑的眼眸充斥着狂放与贪婪,俩人身体贴的太近,虞迟能够清楚的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
尽管陆时深没有喝到烂醉如泥,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完全清醒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发飘。
此刻俩人身体贴的太近,虞迟浑身都不自在,手掌莫名的有些发麻,麻到了胸口上,他别过头躲开陆时深的视线,强行转移话题:“别闹,该出去了。”
“我没闹。虞迟,你看看我好不好,你为什么不看我?是嫌我长得丑,不愿意看我吗?”
陆时深贴的更近,低着头,带着酒精的吐息轻抚过虞迟的耳廓。
虞迟心跳如鼓雷,吐息的热气从耳廓烧到了耳根,烧到了他的面颊。这狗崽子!
喝了几碗黄汤就浪的没边了,什么嫌他长得丑这种话也能说出。
他尽量压着剧烈起伏的气息,平静的看回陆时深:“看你干什么?你这张脸我一天能看见八百回,也没看出朵花来。”
“那是你看的还不够仔细。你再仔细看看,我身上会不会有你喜欢的地方……”
他咬字很轻,呼吸很重,凝视的眸光里是真诚,是欲望,腿抵到了虞迟的腿上,“哥哥,你耳朵红了。”
虞迟躲不开狼崽子炙热的目光,只能迎面对视,仔细端详对方的脸,似乎怎么看都是顺眼的,挑不住半点的毛病。
大腿被紧紧的抵在墙上,布料摩擦间带起一阵燥热,理智的螺丝仿佛在被一把铁扳手撬动:“陆时深,我是男的。”
“我知道,我喜欢男人。”
他低头,脑袋埋入了虞迟的发顶,嗅到了洗发水的味道,有股淡淡的花香,他记得虞迟家的洗发水春日限定的桃花香,正应了那句,夭夭桃李花,随风摇曳为人爱。
虞迟只觉的每根头发都连着神经,头顶上的人一呼吸,异样感就顺着头皮流到了神经大脑,流窜过全身血管,需要强悍的意志力才能够与之相抗:“你这么肯定你的喜欢不是一时糊涂,一时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幡然醒悟,有一天你会后悔。”
陆时深顿时站直身板,厉声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分不清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冲动,是不是糊涂?”
“如果有一天我幡然醒悟的话,那也是醒悟过来我前面20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自己原来喜欢男人都不知道!”
“如果我有一天悔恨的话,那也是悔恨自己为什么出生比你晚,为什么遇见你这么晚,为什么没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认清自己原来对你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