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苗风目眦尽裂,手足战栗,就算要以谋逆罪名扫清东宫党羽,那也总得有个实际证据以律入罪啊!
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和兵甲一起冲进营首大院,绯色官袍的蒋作藩和袁苕快步一马当先,然而袁苕一进虞苗风的营房之后,目标明确直冲侧边的偏厅。
蒋作藩眉心一跳:“你干什么?!”
蔺国丈事前不知道冯坤计划,临时制造证据已经来不及,但虞苗风等人必须死!东宫势力必须轰然倒塌党羽全部覆灭而后位置瓜分。
蒋作藩冲了上去,
扣住袁苕的肩膀,这两个人其实都是有些武力的,很快五六个人就扭打成一团,蒋作藩按住袁苕,抄起笔洗狠狠一敲,后者晕厥,但他迅速搜索,找到边角松动的一块地砖,掀开一看,他一惊:“怎么没有?!”
昏倒的蒋作藩冷笑一声,捂着流血的额角爬起来,“凭你就想拦我?做梦!”
声东击西,早在双方扭打之际,两个不起眼的青袍小吏扭转头,钻进虞苗风书房去了。
外头疾风骤雨,花厅扭打闷响,书房内却极静谧,天色终于大亮了,一缕晨曦穿山过营,落在书房的窗棂上,小吏借着天光合力搬开虞苗风书房的大书架,撬开赭红色的地板,从里头取出了一叠油纸包裹的东西。
两人把东西取出来,相视一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窗棂子“咯”
一声,自动掀了起来,两人一惊,回头看去,却对上一张圆圆大眼睛的脸,顾莞抱臂笑盈盈地说:“你们干嘛呢?怎么不等等我就进来了?”
这声音脆生生,却根本不是圆脸小吏的声音。
顾莞一脚踹翻高几,“嘭”
一声巨响!
这地方距离回廊很近,几乎是马上,虞苗风等人一惊!心腹副尉立即掉头冲过去,一脚就踹飞另一边整个窗棂,跳了进来,正正好看见书架侧拿着油纸包要冲出去两个青袍小吏。
副尉冲上去挡住两人,一把抢过来,飞快撕开油纸一看,登时心骇胆丧,冷汗
化作热汗出了一身。
他一个手刀劈晕这两个小吏,顾莞已经在他踹窗的时候就在另一边跳窗出去了,副尉顾不上她,赶紧原路折返!
心脏怦怦像要跳出来一样,副尉刹住脚步,“大人,你看——”
虞苗风接过一看,目眦尽裂,他与副尉等人骇然失色,冷汗湿透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冬阳照着一阵阵晕眩。
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哗乱,“噗”
“噗”
两声箭入肉的闷响,他转头一看,只见薛荣安寥凯突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上!
“嘭”
一声,血花四溅,脖子陡然被射穿一个血洞,两人闷哼一声,死不瞑目!
……
冯坤的计划,先以证据迫使收拢,不管遂不遂,随后将薛荣安寥凯两人当场射杀!
不允许对方再出现施恩。
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但没想到是,蔺国丈那边早一步得到了消息。
迫使蔺国丈舍去原来的计划,连夜就遣出的身边的第一高手他的贴身暗卫赵息。
薛荣安寥凯不是没有防备的,两人一离开公府大街,旋即往后退进骑兵当中,黑魆魆的夜,清一色的铁甲头盔,根本谁也看不清他们两人。
抵达京营之后,先第一时间去找京营主将大将军高鸣恭,高鸣恭及几名将领与其前来,恩威并施,就在眼前。
薛荣安上过战场,也防有人狗急跳墙,头戴厚盔身披重铠内衬锁子连环甲,胸口背后还有护心镜,他历来就知道行坐如何
保护自己的要害,微微侧身和高鸣恭交谈,要害一丝不露。
奈何他碰上的是赵息,赵息历来是贴身保护蔺国丈,这是紧急关头第一次出的任务,他手腕佩戴的梭子连环弩,射程足足愈八十丈,穿透钢板威力强劲无匹。
他在百丈之外,微微推开窗,这个距离超越至佳射程了,但他纹丝不动,微微眯眼,冷静观察薛荣安脖子位置及与地面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来到百丈左右,赵息闪电般扣下机括!连续两下!
“嗖,嗖——”
第一支精铁弩箭,竟直射马头,“噗”
一声正中马的眼睛,穿透后脑血花喷溅而出。
战马惨叫一声,当场一挣把薛荣安甩在地上,“咔嚓”
一声薛荣安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踩断了腿,他剧痛一扬头颈,“呲”
一声一只弩箭应声而过,咽喉擦出血花,整条气管被精准地切割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