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牧坐在肃王府的花园里品茶等心欢,一旁花圃边上的两个小丫鬟除着杂草说着笑话,一两句吹到了序牧耳里,序牧端着茶杯站了起来,做欣赏花园春色的模样往那边靠了靠。
“虽未娶,可这两年相府只有她一个小姐,你又怎知他们私下如何。”
那丫头神情暧昧一笑,笑得另一个丫头红了脸,用杂草扔她。
“你就爱胡说!”
“反正呢,那些贵人的想法猜不透,但若是相爷娶妻,一定就是清韵小姐了吧,毕竟,凭家世,美貌,人品,性情,除了清韵小姐,谁又能攀得上相爷呢?”
突然一旁传来一声鼻嗤的声音,两个丫头瞬间掉头看去,序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做出呛水的模样干咳了两声,那两个小丫头也不敢再多话了。
序牧转身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快,觉得京城还是太危险了,要不还是趁早搅黄了心欢和崔洵?带心欢离开满京?他暗暗思忖,余光却瞥见另一头心欢从主院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妈妈和一个小丫鬟,小丫鬟肩上背着心欢的药箱,那位妈妈热情感激地握着辛娆的手笑容满面说着什么。
序牧见此光景,心道:稳了。
见心欢应酬的词说得快差不多了,他适时上前,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药箱,带着心欢离开了王府。
“王妃得了什么病?”
走在长街序牧问道。
心欢道:“只是头疾,虽不是很严重,却很复杂,太医们拿不住准头,一直采取的保守治疗,这才一直拖着,我每日去给王妃施针,过个十天差不多就能根除了,若是我爹在,不出三天,王妃就能活泼乱跳了!”
她嘻嘻一笑。
自从阿娆成了心欢后,逐人归和序牧不仅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还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逐人归的亲闺女。
序牧冷哼:“这些上京的太医啊,个个心思活络,生怕一点差错丢了官职,只要不出人命,他们宁可拖着,真是枉费了医德!”
心欢却道:“也能理解啦,便是寻常大夫因失误医死了人,还得吃些官司,更何况太医伺候医治的都是皇亲国戚,若是医好了,自然是满门荣耀,若是医死了哪位贵人,丢官都是小事,万一要陪葬那可是一家门楣的大事了t!”
她话说完,半天不见序牧接话,侧首看去,序牧正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她奇怪:“师兄,你想什么呢?”
序牧笑着摇头。
见他似乎兴致不高,心欢歪头一笑,两眼弯成了月牙:“就好比昨日我们在茶馆听到的那位相爷,若是他的心上人被人医死,可就要让人陪葬啦!”
序牧看她笑靥生春,她忘了她曾经就是陆峙为了救心上人的牺牲品,好在,现在她都忘了。
“所以啊,这种人你切记莫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序牧又再度强调。
心欢突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皱起鼻子闻了闻,转头看到一家店铺门口排成了长队,她爱凑热闹,立刻眼睛一亮:“师兄那在做什么,我们去瞧瞧!”
序牧却还惦记着方才的话,拉住她的手问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心欢一颗心早飞到了那儿去,一时忘了他刚刚说的什么,只是一个劲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反手握住序牧的手拉着他往长队去。
“大娘,你们在这排队做什么呢?”
心欢嘴甜笑容美,大娘转头看到她,那笑容晃着眼,只觉得她灿然生光,不禁也笑了起来。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是我们满京最负盛名的糕点铺,金玉坊,他家的奶酪酥饼可是出了名的,当年相爷都不惜排队一个时辰,只为买一个回去给心上人呢!”
序牧一听“相爷”
差点没背过气去,拉着心欢的手道:“奶酪酥饼也没甚稀奇的,我们走吧。”
那大娘一听不愿意了:“郎君此话差异,若是不稀奇,咱们相爷那么日理万机的人会来排队?莫说当年,便是如今,他都会隔三差五来买一个。”
说着,为了验证她的话,她掉头指了指不远处离去的马车,“看到没有,那就是相爷的马车!才买了走的!”
序牧顿时心慌,连忙去看心欢,心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稀奇地眺望那辆豪华的马车,他道:“这种甜腻的东西吃了掉牙,你牙口不好。”
大娘瞪他一眼,还没反驳,谁知心欢转过来仰起脸露出一排雪白细牙磕了两下:“师兄,我牙口好的很!这里既然这么受欢迎,自然有它的原因,定然是很美味,我们尝尝嘛!”
她摇着序牧的手撒娇,序牧最受不得这个,正犯难。
“就是!而且金玉坊的奶酪酥饼甜而不腻,姑娘放心吃!”
大娘乐呵呵地看着心欢。
心欢欢快地点头,更讨人喜欢了。
序牧见那马车拐了弯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暗暗松了口气,此时也只能由着心欢排队,低头看向她,见垂着眼眸似有疑惑的模样,便问道:“在想什么?”
心欢抬眼道:“师兄,你说那位相爷手段狠辣为人凶残,那些穷凶极恶之人见到他都胆寒,但他会亲自排队来买心上人爱吃的东西,好像不太像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序牧默了默,正色看向她:“你忘了师父叮嘱过的话了?莫管闲事。”
心欢盈盈一笑:“好吧,啊,快到我了,买两块带给崔洵吧。”
序牧觉得满京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拆散不了她和崔洵带她离开满京,不如再给她吃一颗了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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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恩泰跳下车架恭敬站在车边,车夫已经搬来了车凳,只听脚步声缓缓而下,陆峙已从他跟前走过,他随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