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喘得很深,完全隐蔽的黑暗中,轻微酒气将暧昧发酵出性感的原味,他喉间淡淡烟草的苦掺杂了一丝兴奋的野性。
嘤咛不由自主溢出来。
她也不成词句。
好久,她在停顿的间隙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是说,她已经说服你了?”
“没有人能说服我。”
“为什么。”
他将她的腰在掌心里转个圈,吻从眉毛开始下落,“这世上所有事,只分想做,不想做;想要,不想要。不得不做的事就是想做。没法拒绝的人就是想要。有些哲理说的太复杂,而世界的运行规则往往很简单。顾虑不是面对问题的最优解。直面是永远的不二法则。”
“所以我的字典里没有说服。”
她睁开双眼,无法看见他在说这话时的样子。
大约是狂漠的。
他的锋利和干脆总是能把所有事情都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
很难想象,这种非黑即白的人也有灰色地带。
干脆双目紧闭,感受他缠绵的吻如影随形。
无限向外扩散的感官之中,他暗昧的眼光像幻觉里的火柴。
明暗交错着,捉摸不定。
这极致昏暗的环境所带来的不安与忐忑让她犹如迷失在海上的小船,只有紧紧抓住手里的帆才不会跌进汹涌的浪里。
双臂蛇一样攀到他的脖子,勾住,压下来,在漆黑里面对他。
呵气如兰。
“所以我也拒绝与她一起使用你。”
头顶的窗帘盒难以承受两个人交缠的重量,她感觉自己被裹得更紧,几乎窒息,有双手在腰间猛地一托,后背撞到坚硬的玻璃,丝绒的帘子在身旁荡开深重的波纹,像星星一样的碎光在夜里隐晦闪耀。
她疼得闷哼,“唔”
男人的动作冷下来:“使用?”
荷尔蒙营造出的微妙氛围在骤然间消散。
激热的温度褪去,因欢愉而泛红的肌肤被瞬间席卷而来的冷意冻结,变得苍白。
暗影中,她白色纤细的四肢如同陷在腐烂的落花里。
浓到发黑的残败深重地遮掩她,试图将她吞没。
手臂,大腿。
洁白从半空滑落,颓靡曳到地上。
冷空气源源不断侵袭,她迷茫地抱住自己,抬头看向突然离开的男人。
“宋叙?”
她能感觉到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努力睁开眼睛往那里看。
一个隐约的轮廓。
像从夜里裁下来的剪影,模糊着,没有五官。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森森寒意缠住她踩在地面的脚踝,关节可怜的微红轻轻缩回窗帘背后,裸露的大腿蜷曲着,再往上,是她因惶恐而瑟瑟的脸。
深邃中,男人眼底隐约松动的暗芒带着几分无奈。
他还是过去,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他体温恰到好处地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但他刚才的撤离让她后怕,碰到他胸口的手先是一缩,跟着试探性地放上三根手指,他不拒绝,她才放心地将整个掌心贴住他。
随之而来的是她依偎的脸。
他怀里很暖。
她不由自主缩成一团。
床边,他把她放下,随即侧躺下来,从身后抱住她。
他很喜欢这个姿势。
像拼图的两半,她后背的曲线与他的胸怀完全贴合,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