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竹自嘲一笑。
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道:“说吧,这次又欠了人家多少?”
许漫也不好再装,吞吞吐吐道:“三万。”
呵~
可真瞧得起自己。
许亦竹:“我没有。”
许漫一听慌了,急忙道:“你不是上月刚发稿费嘛,那得不少吧。”
打听的可真够清楚的。
“就五千,多的没有。”
许亦竹顿了顿,“下个月之前,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五千???”
许漫道,“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要就没了。”
“要要要!许漫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亲妈的吗?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冤家!”
许亦竹突然感到身心一阵疲惫,劝
她:“马上五十的人了,懂点事吧。”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忙音……
挂了电话,许亦竹转了五千块给她,然后手机调到了静音。
他躺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片安定,干咽下去,药片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留下一盏台灯,闭上了眼。
许亦竹这一夜睡的不太安稳,一会儿能到自己被关到了酒吧的卫生隔间里,漆黑一片。他蜷缩在角落,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下一秒又转换了场景,他被季邂堵在卡座的沙发上,双手被钳制着举过头顶。
他眼神暗沉,冰冷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刃穿过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为什么?
许亦竹无处可逃,任由他质问。
最后一个场景,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瘦瘦弱弱的,被许漫关在客厅的木柜里。
客厅里烟雾缭绕,空瓶弥漫着劣质香水和香烟的味道,呛得他喘不过气。
小脸被憋的通红,唯唯诺诺的不敢声张。
透过缝隙,他看到了许漫和一个男人赤裸着在沙发上颠鸾倒凤,然后贴着身子进了房间。
已经入了冬,但许亦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现实撞破梦境,许亦竹从床上惊坐而起,额前的细汗把碎发打湿,贴在皮肤上。
黏腻的厉害。
他下了床,冲了一个冷水澡。
再一次回到床上,看了一眼闹钟。
凌晨三点十五分
没了睡意,许亦竹就这么呆坐在床边。一直到窗外天光渐亮。
露出第一束阳光。
阴魂不散啊你
许亦竹很少出门,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事也就三天出去采购食材一次,有时候不想吃外卖了就会自己在网上查教程做点简单的饭菜。
早上起来发现冰箱里已经空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钥匙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