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易卜拉欣就带着持弓者们兵临城下。在他的授意下,一个神射手将劝降信射入了城内。而后持弓者们在城墙的守备力量面前展现着自己的军威,不断地出言挑衅和恐吓。
“逊尼派的猪们,伟大的胡达(真主)庇佑了我们的事业,祂赐予我们仁慈与宽容,因此我们允许你们保全自己的性命和财产,只需要将这座城献给我们的万王之王。若是你们拒绝,那么胡达也赐予了我们利刃,没有一个人的脖颈可以逃过命运。”
城墙内没有回应,既没有开城投降也没有予以任何形式的反击。负责城防的军官选择扣下这封劝降信,要求手下的军士们保持克制,不要浪费箭矢。而后他安排了一个骑手偷偷从北门出去向艾哈迈德禀报这一件事。
时间在推移,太阳从挂在天的东侧移到了西侧,昏黄的阳光洒下,告诉着众人白天即将过去。
“陛下,我们天要黑了,再不扎营的话就晚了。”
一旁的哈沙亚尔提醒着因为长时间等待而放空了思想,深陷自我精神世界的易卜拉欣。哈沙亚尔说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
现在易卜拉欣和充当着先锋的持弓者们正在迪亚巴克尔城南,城西有底格里斯河阻挡,而且城区与河岸有着明显的落差,这使得从西侧进攻城墙是最费力的。而易卜拉欣挥了骑兵的机动性,从下游的村庄渡过河流,绕到了城南。
“我知道,我的库尔奇巴什。”
易卜拉欣也没想过能凭着自己这点兵打下迪亚巴克尔。“我的部队,都到了吧。”
“陛下,他们还没有派遣新一批信使来向您汇报情况。”
哈沙亚尔恭敬地回答着。
“那后续部队的事回去再说,你和千夫长挑几个经验丰富的埋伏在城周边当斥候,及时向我汇报敌军动向。然后,全军开拔向南,我们去南边的村子里过夜。”
城墙的南边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南就是一片丘陵,几个村庄分布在丘陵间的各个谷地里。
回到来时经过的谷地,已经抵达预定位置的部队的营帐出现在众人眼前。
通过军旗和红帽确定完双方身份后,易卜拉欣带着部队进入了营帐,而后在亲卫们的陪同下前去各个营区视察部队状况。
“部队的效率真是出奇地高。”
易卜拉欣惊讶地现后续部队仅仅用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携带着部分辎重和辅助人员抵达了目标地,并建起了简易的营寨。“陛下,我恳求您授权我征用部队里包括战马在内的所有牲口,便于快运输还滞留在巴特曼以及更远处的人员和辎重。”
在视察军营时,陪同的军需官突然向易卜拉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战马不能征用,没了马,战士们就只有被杀死的命运。”
易卜拉欣拒绝了提议,毕竟城内守军的突袭还是要防一手的。“按照原来计划的度就可以了,你只需要干好你分内的工作就行了,我不苛求你。”
完成了视察工作的万王之王则到了部下们为自己准备的营帐休息,等待着明天早晨会议的召开。
同一天的白天,艾哈迈德带着自己主力尽出,在迪亚巴克尔西北的底格里斯河支流——德韦格西迪河,隔河对峙。小河上有一座有七个拱门的石拱桥,横跨河流,从这里往东十几公里就是两河的交汇处。
紧窄的桥面使得艾哈迈德的数量优势无法很好地挥,这也限制住了骑兵部队的机动,拜拉姆不愿意在数量和地形都不利的情况下主动动进攻。双方就僵持在那,只是互射箭矢,没有人想要到桥面上肉搏。
在双方对射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部落里的火器。但火器部队的状况并不好,没有可靠的火药来源,部落里的工火器工匠少,并且生产也苦于原料供应不足的窘境。这使得拜拉姆手上虽然有一门缴获自奥斯曼军的小型火炮,但没有炮弹。火枪手们也受到弹药不足的困扰,无法挥自身战力。
但在拜拉姆的坚持之下,加拉曼卢部落全部的火器都出现在了河岸边,火枪手们的自由射击给艾哈迈德的部队一些微小的损失,但巨大的枪声和燃烧产生的硝烟让河岸两侧的战马都受了惊。场面混乱得就好像这些火枪手是奥特卢克贝利会战的奥斯曼大军一般,铅子如同被强风刮起的沙尘一般向土库曼人扑去。从枪管中喷吐出的火龙和火药爆炸的声音让在场的那些没见过火器,心理素质也不强的新兵见了见世面,震撼一下他们的心灵。
“真是个扎手的刺猬。”
艾哈迈德担忧着看着在河岸边的火枪手,不过令他更心烦的是正在被炮手们推上来的火炮。“他们哪来的这些东西?奥斯曼人都是些废物么!”
见面前的防线暂时无法被突破,艾哈迈德心中顿时萌生了退意,“传我命令,全军后退扎营!”
而后他安排了一队斥候趁着夜色掩护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寻找可以供骑兵们渡河的浅滩。
因为双方的秩序都遭到了破坏,拜拉姆没有冒险追击敌军,而是放任艾哈迈德军不成纪律的后退。
“陛下,迪亚巴克尔的急报!”
刚在宿营地扎好营,还没来得及享受麻醉品的艾哈迈德便收到了一则坏消息。
他沉默了一会,对自己的侍卫们下了命令,只不过这次不是前去召集军官们商量对策,而是叫来了一个随军的星象师。在感到自身命运前途愈渺茫之时,他决定寄希望于神秘的占卜,仿佛真主就会因此降下神力来。
除了星象师和艾哈迈德,没人知道占卜结果。
战役的第一天就在僵持和对峙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