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沈长思赤着脚,走入房内。
这是一间被打通的平房,除了洗手间,全部的房间被打通成了一个偌大的睡寝。单看大小,这睡寝较他的寝宫都还要大。
柔软的皮质床铺,布艺沙,房间里所有有棱角的家具,于棱角和沿边,都包裹了一圈浅色的长条状的物件。沈长思走到茶几前,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弯腰摸了摸那一圈长条状的东西,果然,是软的。
这个朝代,果真是方方面面都充满了巧思。
防撞条
属于沈公子的记忆告诉他,这小玩意儿称之为防撞条。
无论是平房的设计还是房间里贴满防撞条的家具,无一不体现出沈老爷子对于这位长孙的珍爱跟重视。
沈长思最喜欢,莫过于这间屋子装了大面积的玻璃窗。
屋内很是敞亮。这睡寝,可谓是甚得他的欢心。
满意地打量过房间的布局,沈长思端了茶几上的蛋糕,来到窗边。
沈长思拿了个软垫,倚着飘窗上而坐,阳光暖融融的照在他的身上。
草莓蛋糕在阳光下,散着淡淡的奶香味跟酸甜的草莓的气味。沈长思视线下移,落在手中的草莓蛋糕上。他知晓,这蛋糕最好是用叉子,或者是勺子来吃,可眼下他此二样皆无。
沈长思索性双手抓着吃。奶油沾了他一手,因为未曾控制好力道,蛋糕的两边被他掐得陷了进去,怪影响外观的他,他也混不在意。什么君王的体面、君王礼仪,对于一个当过俘虏的君王而言,不过是个笑话。
香甜的奶油在他的嘴里化开,沈长思的眼睛亮了亮,这称之为蛋糕的糕点,竟比他在宫中品尝过的任何一个糕点师傅所做的甜食都还要好吃。
沈长思交叠的双足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心满意足地晃了晃。
沈长思品尝过香软的草莓蛋糕,赤着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依着脑海里的记忆,去了洗手间,把手里沾着的奶油洗净。
走出洗手间,沈长思经过一间紧闭的房门。
沈长思的脚步微顿,他的身体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主地朝那间房门走去。
沈长思推开房门。满室色彩明亮的风景画、人物画,进入他的眼帘。不同于缥缈秀气的水墨丹青,这间画室里所挂之画,色彩极为大胆,所画景致同人物均十分逼真。
画里所画景致不一,然而,画中之人,均是同一个人裴慕之。
沈长思“”
忒倒胃口。
画挂得有点高,沈长思去找了个架子,他墙上所有人物画皆取了下来,在画室里,找了个空箱子给扔了进去。又找来胶贴封好。这是沈公子的物件,他哪怕不喜,也不能扔了。
画室里的人物画皆取下后,画室便空了大半,显得有些空。
此时,沈长思忽然想起,钟麟曾经拿走沈公子几幅风景为主题的画作。说是很喜欢,问沈公子能不能送他。
沈公子在画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一幅画虽不到价值连城的程度,可也绝对价值不菲。
那位钟公子嘴里说着喜欢沈公子的画,转头不知道又送给了谁当人情,又或者是拿钟公子的画同谁结交。
占人便宜到钟公子这种份上,可真是着实令他开了回眼界。
沈长思弯起唇,他在梯架上坐了下来。一只脚赤脚踩在地毯上,另一只脚踩在梯架的木阶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钟麟编辑了条信息过去。
将原先要求钟麟在下个月“峥嵘”
慈善晚宴开始前把从他这里借走的东西全部归还,大大缩短了期限,改成三天之内,把东西悉数还回。
那天在医院,沈长思告诉钟麟,说他会让管家清点过后,给钟麟一份从他这里借走的物品清单过去,是在唬钟麟的。原先的沈长思对钟麟十分信任,根本没有让管家做过物品的登记。
好在那位沈公子记忆同他一样极佳,沈长思将钟麟从原先的沈长思手里借走的物品,连同他自己被要走的那几幅画列了份清单,过去。
钟麟没回。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明明已经读取了信息,却是故意不回。
沈长思把手机收进裤子口袋。
无妨,他有的是办法让钟麟将他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沈长思退出微信界面,无意间瞥见他的手机通讯录上,多了数十个未接电话。
沈长思眼露意外。因着这怪病的缘故,沈公子便是上学时期,保镖也都是从来不离身,因此连朋友都未曾交过几个。沈公子的圈子很简单,平日里除了钟麟、裴慕之,沈老爷子,画商经理人,鲜少有联系他的。
怎会一下子多出这般多的未接电话
沈长思点开通话界面。在一连串陌生号码当中,沈长思只瞧见一个是有备注的“子初。”
之初
在沈长思于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的功夫,沈长思也终于想起了这位子初是何许人也。
“嗯你们是问我喜不喜欢长思哥哥的画,还是问我喜不喜欢长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