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喻隐舟皱眉道:“太子作甚么?快过来。”
喻隐舟伸手去拉叶攸宁,却被叶攸宁躲开。
叶攸宁摇头道:“我不过去。”
喻隐舟耐着性子道:“过来,你怎么还护着他?”
叶攸宁平静的道:“他是我哥哥,我自然要护着他。”
叶攸宁的嗓音平静,如同他的言辞一般,哥哥弟弟之间,哥哥护着弟弟,弟弟护着哥哥,这是很稀松平常之事,但有时世间平常之事,也是不那么平常,不然也不会出现兄弟阋墙这个词眼,更何况是天家兄弟。
叶攸宁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扫视着那些嘲讽王子云霆的人。
叶攸宁问:“哥哥难道不是为了大周,才出使北狄的么?”
羣臣不知叶攸宁为何会提起这个事情。
叶攸宁又道:“如今北狄背信弃义,残害使团,哥哥是为了大周,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你们便算是不怀感激之心,又如何可以羞辱戏谑?”
臣子们垂下头来,不敢与叶攸宁对视。
他们方才只顾着嘲讽王子云霆的残疾,只顾着后怕王子云霆的残疾,倘或当真让一个残疾人继承了周天子的宝座,那么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以后把脸面放在何处?
但凡外出燕饮,便会听旁人调侃,哎呀,听说你们的天子,是个没有腿的残疾之人?
臣子们也是要脸面的,甚至把脸皮摆在第一位,只是他们谁也没想过,方才叶攸宁的说辞。
长王子是为了大周,才变成如此这般的,身为一个大周的臣子,谁也不该嘲笑于他。
叶攸宁幽幽的道:“你们不配嘲笑他。”
王子云霆的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甚么。
公孙无疾抢先道:“太子这又是甚么诡计?”
天子驾崩,不是太子即位,便是长王子即位,如今太子与长王子便是竞争干系,不死不休。
可太子攸宁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保护长王子云霆,其实也不怪公孙无疾心生猜疑。
喻隐舟冷笑一声,道:“诡计?凭你也配质问太子?”
这罗圈架打起来,一圈绕着一圈。
喻隐舟嘲讽道:“也是,毕竟太宰你这个做舅舅的,连外甥都能坑害,不留一点子情面,也不留一点子余地,又怎能理解旁人兄弟手足之情呢?”
兄、弟、手、足……
一说到这里,喻隐舟自己的心窍酸溜溜麻,甚么狗屁的兄弟手足,其实喻隐舟也很奇怪叶攸宁为甚么突然护着王子云霆,但在外人面前,喻隐舟绝对不能输阵。
公孙无疾走到王子云霆身前,戒备的道:“殿下,小心有诈。”
叶攸宁转身看向王子云霆,道:“哥哥,是我,是宁宁,你……还记得么?”
其实叶攸宁并不肯定,眼前的长王子,便是自己的哥哥叶云霆,但实在太像了,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他的义肢,亦或者他唤出“宁宁”
的表情。
叶攸宁心窍悸动,难道……哥哥也来到了这里。
王子云霆垂目凝视着叶攸宁,眯起一双眼目,他的眼眸生得温柔,那种温柔仿佛是天生的,与生俱来,带着说不出来的关切。
而此时这双温柔的双眸,又变得复杂起来。
王子云霆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