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明来由,徐炳元也不推脱,“钱少爷,先前我急需用钱,不过,在贵钱庄赊下的银钱一定会按照立下的字据,悉数奉还的。”
屏风之后,洛施悄悄变换了眼神,这官做得再大再有名头又如何,有钱还是大爷!
钱卫则是笑面虎般的点了点压在桌上的字据,“时间可是今晚?”
徐炳元犹豫了一瞬,“还请钱少爷在府上多待片刻,届时我府上的管家会一一点清送至卫氏钱庄。”
钱卫像是在思索,空气中一阵安静,只有他手上的扇子轻轻摇动、缓缓和着呼吸声,半晌才道:“徐大人安排妥当,我是放心的。”
闻言,徐炳元像是露出在极强的压迫之中倏然解放的神情。他放下茶杯,掩饰着自己在小辈面前的失态。
“对了,徐大人,我一刻钟前好像听见西边的院里有动静,又听您方才提起,徐大人为夫人之事广召贤才,可是闹出什么事端了?”
钱卫像是闲聊般提起,就这样拦住了徐炳元有意离开的步子。
他眼里闪过洛施大言不惭的模样,“只是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
“哦?”
钱卫故作不知,摇着折骨扇,兴致盎然,“大人认定有个骗子,或许已经找到了治疗夫人之法?”
“一位老道士愿意在今晚时分做一场法事,为拙荆驱赶身上的邪祟。”
徐炳元难得有了坦诚的想法。他细细说着,末了,见钱卫抓着扇子的动作顿住,又道:“不知钱少爷对这些怪力乱神之语有没有兴趣?”
钱卫的眼睛眨了眨,四两拨千斤回道:“徐大人如此说,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神吗?您的夫人可就仰赖着这怪力乱神之语而活下去了。”
“我自然信。”
徐炳元垂头,看着有些丧气,片刻又眼神坚定,喃喃道:“她必须活。”
徐炳元没再待多久,他前脚刚被莲香送走,洛施后脚就冷冷的从屏风后走出,“他说我是骗子。”
“你可不就是骗子么。”
钱卫慢条斯理的收好字据,也不看洛施,只顺着她的话。
“你说什么?”
洛施瞬间泄了气,狐疑的盯着钱卫,又抬了抬下巴,“你是记着我白拿了你的钱?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
“那是因为你压根没想装。”
钱卫瞥了她一眼,理所应当地道。
洛施撇了撇嘴,“我还当你真是什么人傻钱多的富家公子。”
又咕哝了一句:“原来你才是最会装的。”
“过奖。”
钱卫理了理衣袖,才看向她:“你看上去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晚上的法事,要去凑个热闹吗?”
“你怎知我不爱凑热闹?”
洛施正为自己才是个识人不清的傻子生闷气,张嘴便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