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妃不必再替嫽嫔求情了。”
卿澄挥了挥袖筒,面色低沉。“中秋佳宴本应祥和一片,若不是嫽嫔肆意妄言,朕又怎会下不来台?”
嫽嫔瑟缩着抖动着双肩,不敢抬头与卿澄对视。
事已至此,白芷玉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无奈地退到一旁,愠怒着用眼角扫了我一眼。
我心里暗爽,明面儿上却依旧不动神色地垂着眸子,一来是为了避开卿澄频频投来的目光,二来则是怕我忍不住笑出声。
白芷玉许是瞧出了卿澄打量我的这一举动,温和的表情逐渐变形。
半晌,卿澄阖了阖眼,对白芷玉轻声开口:“朕乏了,粟妃送朕回去吧。”
闻言,白芷玉这才一改方才的僵硬,柔情似水地凑到卿澄身边。
二人并肩走出殿内,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一一上了各宫的步辇。
当然,除了我。
借着月光,我一路小跑回了玲珑轩。
不过刚进门的功夫,奉六也紧跟着推门而入,手上还拎着一些从宫外买来的月饼和小点。
“快,帮我把桌子抬到院子里!”
我满脸欣喜,一边侧头嘱咐着,一边从寝殿的柜子里翻出了两盏自己亲手做的橙黄色纸灯。
奉六将桌椅摆放好,又将点心摊开搁在桌案上。“小主,这样可行了?”
我捧着两盏有些变形的灯笼,稍稍瞧了一眼桌面:“酒在厨房的水盆里,你去摸摸还热不热。”
奉六闻声应允,脚下匆匆地钻进小厨房。片刻后才从里面端出来一盏温酒和两个有些残缺的杯子。
见我抬着凳子要出门挂灯,奉六忙得放下手中的杯盏,作势就要接过我手上的圆凳。
我微微侧开了身,指了指院中的桌椅:“你,坐着。宫里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难得中秋就好好歇着吧,我自己可以。”
奉六闻言,笑得十分好看。
“奴才遵命。”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搬着凳子迈出了大门。
中秋门前挂黄灯,是我姥姥那儿的说法。
挂两盏如月亮一般的纸灯笼在门前,寓意阖家团圆,美满顺遂。只是我手艺不精,做的灯笼既不亮,又不圆,远不如姥姥做的好看。但过节嘛,总是要有个形式才好,不然真一点乐趣也没了。
我先将灯笼朝门上的翘脚比了比,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变形的灯笼骨,随后才攀上凳子,小心将系绳绑在翘脚的凹槽处。
一个系完,我兴奋地从凳子上跃下,退远了重新看去,别说,还真有中秋那味儿!
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将凳子搬到另一处翘脚下,再次攀了上去。
不成想还没等站稳,就被不远处一阵低沉的声音叫麻了爪。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