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院子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恭送着她离开。
穆绒宫中的嬷嬷走到德嫔身旁,声音冷硬的开口:“德嫔娘娘,还请您移步长廊。”
德嫔斜了她一眼,内心再不服,也只能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去。
在路过江玉缳的时候,脚下一顿,冲她冷笑一声,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江玉缳垂眸不语,内心也是苦不堪言。
前几日她因为行礼不标准被德嫔挑刺,让她在长廊罚跪,之后她便梨花带泪的朝皇帝告了状,皇帝心疼不已,与她温存过后,转头寻了个德嫔的错处,罚她跪了两个时辰。
那时她的气便消了,同时还没让德嫔记恨到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穆绒是如何得知的此事,竟然在这个时候为她做起了主。
德嫔那个人比穆绒还要难相处,穆绒最多算冷傲,不屑搭理别人,德嫔却是个事事要强的主,得理不饶人,不吃一点亏。
如今将她彻底得罪了,今后的日子还不知会被怎么针对,魏胤崇也不能时时待在后宫,最终受苦的终究是自己。
她看了眼穆绒的宫殿,最终咬唇咽下心中的苦楚,回到自己的宫中。
她住在长喜宫的偏殿,空间狭小,透露着一股子灰扑扑,跟贵妃的寿毓宫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今天本该是去内务府领取份例的日子,刚刚穆绒罚了她,接下来这个月,宫里只能省着过日子了。
魏胤崇身为皇帝,手里压根没有银子,私库里倒是一堆贵重物品,可惜就算得到赏赐也不能换钱,更何况他也不敢赏给江玉缳。
她这时才觉得,真是谁也指望不上,在这后宫,只有实实在在的高位份和皇帝的宠爱才是真的。
一位宫女给她上了杯茶,她烦躁不已的端起,瞥了一眼,见她还站在身侧,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却没想到那宫女一下子跪在她的身前,哐哐的磕头:“小主,求小主救救奴婢。”
“何事,你说。”
她放下茶杯,关心的开口道。
可等对方说完,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对方是代表长喜宫的奴才前来哭穷的。
她声泪俱下的说着宫里的奴才大都是家庭穷苦,亲人全靠这点银子过活,若是少了一个月,宫外头的家人怕是不好过。
她说完后,殿中只余她的啜泣,江玉缳紧紧的攥着拳。
过往的每月份例都是按时发放,且十分丰厚,普通家庭一大家子吃半年都没有问题,怎么都不至于一个月不发就过不下去的地步。
这些人,无非是觉得跟着自己没有油水,想寻个借口离开罢了。
她不想跟贵妃一样动辄赏赐下人金银首饰吗?她是真的没有啊,她自己都没什么贵重东西,位份低,份例又少得可怜,哪里还能分出一些去讨好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