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披着玄色宽袍坐在空荡冰凉的榻上,冰凉五指插入凌乱墨中,垂着微微喘息,瞳孔涣散剧烈晃动着。
“噼里啪啦……”
一阵嘈杂动静惊得噩梦中的幻觉瞬间消散,姬恂眉眼困倦,恹恹抬眸,勉强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周患在门口道:“王爷,您醒了。”
姬恂做了噩梦,晨起脾气并不好,听到外面喧闹的动静,冷漠道:“将姬翊拖回去抄书。”
周患:“是。”
很快,外面传来姬翊的鬼哭狼嚎:“啊?我才刚来给父亲请安,为什么要回去抄书?啊?我做错什么了?!”
周患说:“不知,王爷吩咐,属下只照做。”
姬翊:“啊?啊啊?啊啊啊?”
姬翊哭着被拖走了。
本觉得喧闹声会消停点,可外面仍旧一阵乱纷纷闹嚷嚷,叽叽喳喳吵得人脑袋疼。
姬恂脸色越来越阴沉,直接下了榻,衣袍松松垮垮披在肩上,带着一股即将破体而出的森寒杀意。
“砰”
地一声将门打开,姬恂正要冷冷开口。
楚召淮像是兔子似的蹦过来,冠上叮铃当啷的小配饰在日光中闪着金光,似乎是几枚金子打成的小方孔钱。
“王爷醒啦。”
楚召淮高兴道,“今日破五接财神,我让赵伯放了些爆竹祛邪避灾,有吵到王爷吗?”
姬恂:“……”
平日楚召淮不是穿紫便是穿青,甚少穿得像今日这般艳丽红火,红袍翻飞衬着面容如雪似的白皙。
姬恂注视着他,方才噩梦中的烦躁和戾气缓缓消退,许久才移开视线:“没有。”
“那就好。”
楚召淮松了口气,熟练地握住姬恂的手去探脉,“等会我还准备和姬翊一起去京城外的财神庙供牲醴再供个斗呢,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周患拎走了。”
姬恂:“……”
“看来这两日的药很有用,已经能探出些脉搏了。”
楚召淮很快探好脉,“我得去财神庙了,下午回来。”
说完,他又想了想,总觉得丢下病人自己出去玩似乎不太好,所以试探性地问了句:“王爷神思不属的情况可好些了,需要我随时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