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练就是一整年。这一天日落的时候,纳吉尼像以往一样,再次念出咒语:“aatoanioaniatoaniag”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毫无反应,她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胸腔里产生了另一个心跳,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她知道要成功了。于是,她飞快地用魔法从书柜的暗格里召出一个小玻璃瓶,那是一瓶血红的魔药,纳吉尼把一整瓶都灌进了喉咙里。
魔药像火一样灼烤着她的食道,纳吉尼痛苦地嘶叫着,她感觉自己的躯体在融化,每一个细胞都撕裂重组,然后慢慢扩张,直到身上的蛇皮像是被撑破了,她忍着变形带来的强烈不适,内心却无比激动,她知道她成功了。
纳吉尼在voldeort的床上躺了一会,感觉到渐渐有了力气,她伸出一只手,白皙而纤长,是她梦中的样子。她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长裙,不像她鳞片的颜色,却像极了梦中她身上所着的衣裙。
这时,壁炉传来了声响,纳吉尼知道,她的voldy回来了,于是,她飞快地爬起来,用着并不适应的双腿跌跌撞撞奔向客厅,扑进了来人怀里。
接着,她被重重地推开了。纳吉尼愣住了,“voldy……”
她听到了自己有些怯生生的嗓音。
“纳吉尼?”
voldeort挑着狭长的眉,看上去一脸震惊,而面前的女孩泫然欲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他看着纳吉尼向自己伸开的手臂,有些僵硬地拥住了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吶,voldy,我人类的样子好看嘛?”
voldeort看着怀里的人,明明是人类的身形,脸上却仍覆盖着属于蛇类的鳞片,鼻孔是两条缝隙,瞳孔仍是属于蛇类的金棕色竖瞳,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好看。”
voldeort不忍拂她意。
纳吉尼笑了,颊边的鳞片扭曲出两个梨涡,但下一秒,她的眼里失去了神采,纤瘦的身子像是突然被抽去了骨头,向后折弯,然后迅速变回了一条蛇,像一截自来水管一样软下去,毫无生气。
“纳吉尼!”
voldeort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急切地伸手,发现她仍有呼吸,他暗暗嘲讽自己一瞬间的失神。
他把纳吉尼抱回房间,安置在他卧室铺了软垫的高背橡木椅上,看到地上药瓶里残留的一滴魔药,见多识广的voldeort立刻就明白了纳吉尼变成人的原因——她以蛇类的身躯尝试了人类巫师的阿尼马格斯。
voldeort叹了口气,他精通很多黑魔法、魔咒、变形术,却唯独不擅长治疗术。他抬手召来纸笔,写了一张告假一周的字条,让猫头鹰给博克先生送了过去,然后他小心地把失去意识的纳吉尼安放在手提箱里,幻影移行到了对角巷。
在voldeort的印象中,这里似乎有一家巫师宠物医院,很快,他停在了一间店铺门前,彩漆招牌上写着“汤姆的动物诊所”
。voldeort嫌恶地看着店铺名,但还是走了进去。
“你好,尊敬的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先生,我想请您帮忙看看我的宠物。”
voldeort控制住自己对于店名的厌恶,尽量让自己显得彬彬有礼。
“请问您的宠物怎么了?”
voldeort缓缓掏出昏迷的纳吉尼,余光瞥见汤姆医生瑟缩了一下,于是说道:“她不会咬人。”
voldeort隐瞒了纳吉尼练习巫师魔法的部分,只说他一回来便看到了她昏迷的样子。
汤姆医生虽然害怕,但仍然很有职业操守,他把纳吉尼平放在桌面上,挥了挥魔杖,几束白色的光打进了纳吉尼的身体。voldeort一直注视着汤姆医生的一举一动,手按在魔杖上。
“先生,别担心,我在给它做检查。”
voldeort的手不动声色地松开了。
又是几束白光闪过,汤姆医生抬起来头,表情古怪,“先生,您确定它是昏迷了而不是冬眠或者睡着了?”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voldeort危险地眯了眯眼。
“先生,事实上,您的宠物身体健康,它只是睡着了。”
汤姆医生忙不迭地解释道。
voldeort沉默了半晌,默默把纳吉尼放回手提箱里,离开了这家宠物医院。
回到公寓,voldeort把纳吉尼安放在椅子里,注视着她。他有些怀念不久前的那个拥抱——尽管他出于警惕第一时间推开了她。这一生,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拥抱他,温暖而纯粹,不带其他任何目的。voldeort挥了挥魔杖,招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变成人依旧是很娇小啊,才到他的下巴,voldeort这样想着。
这些年来,voldeort似乎意识到了他对纳吉尼态度的慢慢转变。从彻彻底底的利用工具到宠物,再到现在——纳吉尼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成为了他的软肋,这是以前的voldeort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纳吉尼帮他咬人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她更多时候像个单纯无害的小宠物,很好地慰藉了voldeort的孤独。但他并不介意拥有软肋,因为他十分自信——他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好她。
voldeort翻阅了很多书籍,最终得出结论,纳吉尼沉睡的原因似乎是灵魂受了损伤,难怪那个宠物医生并没有看出她身体的问题。
一周的时间里,voldeort一直守着纳吉尼,可是她毫无醒来的迹象。她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冬眠了,偶尔还会像做噩梦一样微微颤抖,看上去脆弱极了。
voldeort不知道的是,纳吉尼真的在做梦。从她还是个小女孩起,每天无忧无虑地在村子里、在河边、在丛林里嬉戏,也玩一些神奇的小把戏——比如,让水滴悬空,让花苞绽开;再到她月经初潮的那天晚上,不受控制地变成了蛇……她渐渐懂了母亲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消失几天。母亲终日消沉,欲言又止。然后她听到了村子里人们的议论——说她的母亲是个荡妇,纳吉尼是私生女,是野种……这都是年幼的纳吉尼理解不了的词汇。后来,也许是拥有魔力,她渐渐摸索出了控制自己变形的方法。然而,好景不长,几个商人模样的、打着收购沉香名义的法国人,瞧中了纳吉尼,在给了她母亲一笔钱后,他们带走了她。纳吉尼漂洋过海来到巴黎,一路上她被塞在夹板下面狭小的空间,和别的生物或是奴隶挤在一起,像沙丁鱼罐头一般,又因为晕船呕吐不止,险些脱水而丧命,但她最后活了下来。原来那些法国人拥有一家巫师马戏团,他们四处游历收集畸形或是有奇特魔力的人类和动物。纳吉尼从此被迫频繁地变成蛇类供巫师观看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