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夫人已经醒了,在张若绣的搀扶下起了身,见是已成定局,便恶狠狠的冲苏云照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女子!”
张嬷嬷正欲出声,苏云照却是忍不住了,“刚才听周夫人说,正经人家的女儿是不会在晚间出门的,先前周家三小姐在南意楼夜不归宿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那周夫人你们周家是不是正经人家呢?”
这南意楼乃是女子寻欢作乐之处,本朝男女风气虽不严苛,但去那处的女子多数世人都是不齿的。
霎时,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是议论纷纷。
周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才憋了句话,却是与苏云照有关,“我们这些人家的贵女如何,与你何干?,莫要说我家三小姐,她前头还有个未及笄便缠着当今太子的侯府千金,我家三小姐是行为放荡,那她可是个中翘楚!你这么有本事,不如到那侯府去说这话!”
府尹坐在案前,本欲等周夫人醒后就送人,不成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声,周夫人就说了这话。
苏云照顿时无语,可话还得说下去,只听她压低了声说:“哦,那挺巧的!我就是那个个中翘楚。”
周夫人顿时失语,指着苏云照,颤颤巍巍的,话也说的不大利索:“你?你!就你!一个野丫头,也敢冒充……”
“你个老货说的什么话?我家小姐可不是什么野丫头!”
张嬷嬷知道她要说什么,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她的话,“倒是您自诩京中贵夫人,怎么?京中贵夫人如今就是你这么个样子!”
“这么热闹?”
容家的奴仆为容氏开了道,容氏进了官府,直冲大堂,“那本夫人也来凑个热闹!”
周夫人这时正六神无主着,见着容氏一下子就稳了,两眼放光。
“容姐姐,您来了呀,这个丫头在这里……”
周夫人上前道。
“你谁?”
容氏丝毫不理会她,也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周夫人的面上笑容一僵,又听得容氏说道:“大人,妾有状要告!”
容氏说着,她身边的桃芳,便向府尹展示了侯府的令牌。
“苏侯夫人所为何事?”
府尹连忙问道,眼光一转,见周夫人还在这里,是气不到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周夫人就先回去吧,在这也没用!”
周夫人勉强扯出了几分笑意,道:“既如此,那,那妾身就告退了。”
话罢,便带着张若绣和一众奴仆离开了,家里那口子是指望不上了,她得赶紧回家,想办法给宫里的大女儿捎口信,救一救她弟弟。
至于苏云照,她愤愤地盯了她一眼,今日就先放过这个小贱人!
苏云照可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她此刻正看着容氏,见容氏朝她使了使眼色,心中了然,随即告退:“大人,民女告退。”
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松雪楼的人也是纷纷告退,只有百姓见着还有热闹可看,迟迟不散。
容氏见苏云照离开,旋即对府尹说:“大人,可还记得几月前侯府送过来的那个卖假药的郎中?”
府尹一面使人给容氏添了座,一面回道:“记得,他现如今还在牢里关着呢。来人!去将他带上来!”
容氏听罢,朝身边的桃芳使了个眼色,桃芳心领神会,立马出去将张星梅带了上来。
府尹见她手被绑着,嘴也被堵上了,便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她原本是我家女儿身边的管事嬷嬷,却心术不正,想加害我母女二人,被拆穿后,我儿念她在身边服侍多年并未追究此事,便放她走了,结果这人今日跑到府上来大闹一场,叫我们侯府平白遭人笑话,妾气不过便将她送过来了!”
“大胆张氏,你可知奴婢加害主子是死罪?”
府尹拿起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张星梅口中汗巾被取了出来,听到此话,便疯魔地大笑,过后又道:“我呸!我的奴籍先夫人在我嫁人时便给我脱了,我是你们侯府的哪门子奴婢!”
“话虽如此,可你毕竟受雇于侯府,在此期间加害苏夫人母女也是死罪一条!”
府尹皱了皱眉说道。
张星梅正想说话,那卖药的男人却进了公堂,一见她和容氏等人便明白了,急忙道:“大人!大人!小人虽卖假药,但这妇人真是罪该万死,她想要加害自己的主子!”
“你胡说!”
张星梅上前与他扭打一团,被人分开后,她恶狠狠的盯着容氏,“你个贱人!你从哪找来的人来污蔑我?”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还不清楚?你想想你的小主子,她是你小姐拼死生下来的,你怎么能害她!你对得起先夫人吗?”
容氏本来是平静的,可说到先夫人和苏云照时她便有些激动。
“我呸!那个小贱蹄子,当初我就该掐死她,好让她和她那短命的娘一同上黄泉路!”
张星梅愤愤道。
“什么我家小姐,她就是个贱人!明知道我心悦侯爷,却还将月梅那个小贱人给了侯爷当妾,而我却只能嫁给一个穷酸秀才!”
堂中众人已经被她的话给惊到了,张星梅可不管这些,仍旧疯魔的说道,又有些迷恋地说,“我本以为月梅和小姐死了,我便能留在侯爷身边,可没想到,容氏你这个贱人竟然坏了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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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是在指责陛下!”
谁不知道容氏是在吴氏死后奉旨嫁入侯府的?府尹压住心中的震惊,拿起惊堂木一拍,堂中人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