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门被推开了。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
他率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不了,我站着吧。”
我挥挥手,我的长袍面具消失了,露出半透明的衣饰身体。
“要么坐在我旁边,要么跪在我前面。我不喜欢仰视着别人说话。”
他的目光沉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们沉默着,都没有开口的欲望。房间里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突然,他打破了宁静。
“整整十九年,棘霓。”
他的语气平静,就像是讲述着不相干的他人的故事,“——我们认识已经十九年了。”
“是啊,”
我接上话头,“从你十六岁起到现在,几乎涵盖了你们人类的整个青年时期。”
他古怪的笑了,“——你们人类?那你呢?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很多,比你能想到的的还要多。”
我回答。
他的手在魔杖上痉挛似的合拢。
“但是我从来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他的手指,“我相信你也是。”
他嘴角扭曲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从故土意外来到这里,是你给了我新的开始:你收留我,你引领我,你教导我,我的巫师界常识和魔法知识皆来自于你,你让我在异界里有了容身之处,你带给了我新的世界观。”
“跟着你谈不上好坏,因为没有其他人可比较——自始至终,我都只跟着你一个人。从霍格沃茨,到石洞,到阿尔巴尼亚,再到蓝楼。是啊,里德尔先生,十九年了。”
“十九年了,我们从最开始的朝夕相处到后来天各一方,再到重新相聚。我熟悉你的变化和神情,我感知你一举一动的情绪——有些时候,你在不安。”
“我能理解你的不安,因为我毫无依据的强大——是的,强大。如果连你们的阿瓦达索命都不能伤害到我,那么我在这里的存在就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无敌。”
“我用我的方法帮过你很多——不,我无意用这个作为威胁和筹码。实际上,在最开始你收留我教我咒语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尽我所能回报与你。”
“没错,我并非人类,你可以将我理解成你们巫师的阿尼玛格斯的逆形态。我对于你们人类,既非同类,也非敌人。你们的一切,我都无所谓。你杀人也好,战争也罢,这都是你的事业,你若是需要我帮忙,力所能及之事我不会推脱;你若是不愿我插手,我自然是不会去管人类的是是非非——我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
“我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是我也知道,得一知己,生死可托。这么多年,就算是猫猫狗狗,也养出感情了吧?!”
【所谓挚友,就是哪怕我们恩断义绝,你和全世界都仇视我,我也不会把你在最脆弱的深夜分享给我的秘密告诉别人。你把能够让自己身败名裂、遭人耻笑的事告诉我那一瞬间,一定是当我是最亲近的挚友。人生诸事很难长情,友情也是,但是我愿始终记得你把心掏给我的瞬间,并守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