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在他的耳畔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是哪种。”
“我是最蠢的那种,我只想着怎么死。”
“那你打算怎么死?”
阿廉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升降平台,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暮色中将海风搅乱成一团。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变成海上的泡沫。”
说到这里他突然背上一疼,回过头来发现阿健将一支钢笔插在自己的肩上,他踉跄了几下,手里的琴匣跟着摇了几下,最后倒在地上,双腿都受了重伤的阿健失去了他的手后也跟着向后倒过去,跌跌撞撞地靠在一棵树上,肩膀滑下来,勉勉强强地靠着树坐下。
肌肉松弛剂。
阿廉眨了眨眼,想要张口说话,然而舌头麻木了,于是他看向不远处的阿健,手指还保持着半握着琴匣把手的姿势,却没法握紧。
“下回抓人的时候,”
阿健靠在树上喘息了几下,“记得让人把身上搜干净一点。”
岛岸的小规模海战已趋白热化,有炮弹炸到了岸边的礁石上,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然而他们两个只能这样沉默地互相看着,谁也走不了,谁也无法离开。
阿廉无法说话,只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让人想起传说中的各种栖息于天上海水的生物,既神秘又危险,当人们与之相遇,皆要拿出武器高声喊着去捕杀,势要将他们残杀殆尽,然而回到家中听闻了灭绝的消息,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炮声停了,空气中只剩下飞机起飞时发动机即将灌木中悉悉索索传来脚步的声音,一个人冒出来,是eden,看到两人的惨状,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阿健做了个如你所见的手势。“怎么是你来。”
eden摇摇头表示不在乎了,伸手抬起阿健的肩膀就要扶他起来,“对面弃战了,截获频道说联系不上指挥官岛上启动了自毁程序,救援船接不到你,海崖上有血,离起爆就还剩五分钟,记好了,你欠我个大人情。”
阿健被eden驾着站起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廉。
“我救不了两个。”
eden说道。“除非他知道什么连你都不知道的大事。”
健摇摇头,“走。”
阿廉躺在那里,一直大睁着双眼,看着他们背向自己离开。
eden带着阿健在东岸登上了救援船,弃战的逃生船此时已经开到了几公里之外,不远处的起落平台上,直升机轰鸣着离开了地面。救援船一接上二人,马上就全速朝着外海开去。
几分钟后,岛上四处传来了爆裂的巨响,巨大的火光在夕阳中燃烧成一片暗红的余晖。
“话说你知不知道这座岛叫什么名字。”
eden坐在甲板上点了根烟。“ona,希腊语的人鱼的意思。”
“希腊人向来罗曼蒂克主意,”
阿健望向在余晖与火光中被染成一片血海的海平线,“说起来,我哥哥那边怎么样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险当了诱饵引他来,都开到只有八十公里外了,可别告诉我你们什么也没捉到。”
eden叼着烟,哼笑了一声,从甲板上一个箱子里翻了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出来,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