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廉看着他,没有说话。
“再就是你跟我回去,”
健说了下去,“不管失忆了多少又记得多少,我要你像以前一样,做我的私人保镖,替我拿枪杀人。”
片刻的沉默。
阿廉朝他手中的提琴匣伸出手来,算作答案,阿健将提琴匣递给了他,物归原主的枪匣在主人的右手中随着惯力摆动了两下,然后他拿稳了,手指攥着琴匣边沿的把手,稳稳地提在手里。
阿健没说话,转身往停车场走,有人开了车门在那里等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等了多久,阿廉自然而然地提着琴匣跟在后面,司机从身后替二人关上车门,车一路开去私人机场。
过于宽敞的私家车里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与驾驶座之间有隔音层,一片寂静之中,阿廉看着他,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做你的保镖需要抹去我的记忆。”
阿健在点烟器上点了香烟,“你觉得呢?”
“我什么都不记得。”
阿健吐了口烟气,放松了一些,“在全世界所有的人选里,唯独你最不该是我的保镖,”
随即顿了一下,“你根本不该在这里。”
“因为我是你大哥的人,”
阿廉推断道,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俯身将两手撑在膝上,“而你大哥想杀你。”
“他曾经想杀我,这倒没错,”
阿健摊了摊手,引导对方继续猜想下去,“现在想不想我不是很清楚,假设他想,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给我送来一个保镖。”
阿廉沉默了片刻,“为了让你死在对的人手里。”
“谁是对的人。”
片刻的沉默,“我?”
只有这个解释,否则不论之后阿健的哥哥派谁来杀这个弟弟,阿廉都会成为一个敌方赠送型的阻碍。
阿健吸了口香烟。
然而阿廉自问自答般地说了下去,“他想让我待时杀你,抹去我的记忆是为了让我无法向你透露他的情报。”
随即又陷入了更深的疑问,“但如果是这样,任何其他人选都比我要容易得多,因为你我两个人之间”
“你我两人之间打一开始就毫无信任。”
阿健靠在车窗上单手撑着头,另一手夹着烟,“我也这么觉得,这个计划太低效了,即使zach有时候想法很莫名其妙,但从不会为了兴致放弃效率,除非其中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陷阱在等着我,于是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等着,直到最近。”
“最近?”
“今天。”
阿健说道,“看你们坐过山车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时候事情正着想不通的时候可能打一开始就是反过来的。”
阿廉沉默了,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阿健看着他,将吸了一半的烟摁在烟灰缸里,“比方说,且不论‘对的人’是不是你,不妨先反过来想一想,谁是‘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