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至殿门附近时,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t瘦的身影,最终强压了一下心头的火气,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你总得给别人一个弥补的机会,没有人永远不会犯错,我以后一定会相信你,保护你,照顾你,而且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好不好。”
纤纤只是低头不语,皇上眼眸中的希望,慢慢的开始燃起来的时候,才惊觉到纤纤的身子晃了晃,接着便软向一边倒去
那一刻,皇上心里再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开始想着要离开,恨自己离的有些远了,形随意动,快速移过去,想抱住纤纤
终是,没能在纤纤倒下前赶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滑倒后软躺在地上,伸出的手指间还感受到她飘起的青丝微微抚过的触感
那从指尖扬过的青丝,就像划在了皇上的心头一样,皇上只觉得好像又回到那个抱着虚弱的纤纤,泪水四溢的凉雨夜
伸手抱起纤纤的身子,软软的,轻轻的,轻软的好像羽毛一样,皇上不停的在提醒自己,不要想,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却一直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在心头滚动,不由嘶声喝道:“人呢,快去请太医。
”
皇上就那样抱着纤纤坐在床榻上,手指颤抖的试了一下脉像,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安心,平日里的镇定,好像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直到太医来了,齐凌才壮着胆子凑到跟前说道:“启禀皇上,于太医到了”
皇上双眸一定,有些火气的说道:“那还不让他快进来?”
齐凌万不得已之下,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陛下,是不是让于太医隔屏悬丝诊脉。”
皇上这才惊觉,自己怀里的纤纤只着了一件中衣,这样让太医进来确实不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进来吧。”
说着话便把身后的锦被揭了过来,一把包住纤纤。
于太医在皇上地注目下。心惊胆战地走进内殿。这半个月来只要听说是皇上急召。那就一定是为了这位瑜妃娘娘。现在又把自己召进来。想到之前地那位说了一句“臣无能瑜妃娘娘是让乌锦所咬。臣从医四十多年。从未闻能有治逾者。”
便让冤杀了地李太医。只觉得这走起来地时候。脚沉像灌了铅一样。
皇上看见于太医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由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快些来看看瑜妃这是怎么了?”
于太医这才加紧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号着纤纤地脉像。比之前平稳了些。可是还是弱地紧。若能醒来食补一二或许还能好地快些。这样晕迷着不醒。却是扁鹊重生。华陀再世。也只能看着她油尽灯枯而亡。只是这话却又不敢向皇上说出来。只得细细考虑措词。一时间一头细密地汗珠布满了于太医苍老地额头。
皇上等了一会见于太医不说话。有些焦急地追问道:“如何?刚才瑜妃曾经醒过来一次。后来才又晕过去了。”
于太医心下一惊。又细细地品了品脉像。额头上地汗珠子滚动更快了。从医多年。便从未听闻中了乌锦蛇毒之人可以存活。皇上用红参果一直吊着瑜妃娘娘地一口元气不散已是夺天之功。此时还能醒来?只怕是回光返照想到这里又品了品脉像。喜脉。但脉像平和。完全不似原来中毒之时那般紊乱。这是什么样地情况?于太医只觉得头比斗还要大上三分又三分。冷汗出地更快。自感学医多年。还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也难怪于太医。他何曾想到此间种种。居然还有神仙以自己地神通来为纤纤化解巨毒助她还魂。
于太医看着皇上的一脸不悦,只得先让人依前例,送上红参果,切了一片让宫女们喂纤纤服下,正在折腾的时候,忽然听闻报到:“太后驾到。”
皇上眉头皱了皱,虽然千般不愿意在纤纤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但也只能先去东暖阁见太后。
皇上走进东暖阁,见太后正坐着,手里拿着一杯茶,涂着豆蔻丹色的指甲,在白如凝玉的细瓷茶杯的映衬下,更加鲜红醒目,太后虽然外表还很年轻,以前打扮的也多半是端庄闲静,宝相庄严,皇上登基以后倒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修饰,心里略略闪过一次不对劲之感,却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太后看见皇上进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方才放下茶杯,望着皇上说道:“坐下吧,儿。”
皇上身子不由紧崩了一下,方才微揖一
依言坐在了太后的身侧,言道:“母后,近日心情看t好。”
太后轻轻一笑,鲜红的指甲划在黑发的鬓间,轻声说道:“嗯,是不错,这些天里宛晴那个孩子,不嫌我这老婆子唠叨,常来伴着我说些笑话,呵呵”
太后说着掩嘴一笑,不动声色的侧眼打量了一下皇上的神情。
皇上只是淡淡的“唔”
了一声,便不在再搭话。
太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太后又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吹着茶叶,慢慢的品着茶,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此时来这两仪殿里,也只是为了喝这么一杯茶而已
空气里有一阵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
太后沉的住气不说话,皇上却沉不住气不问,他可还急着去看看纤纤的情况呢。现在把他放在这东暖阁里,在皇上感觉上来看,他却如同身在火上烤一样,只想尽快了解一下纤纤的状况,当然,他只想听到理想中的答案。
两人沉闷了半晌之后,皇上总算是先开口了,淡淡的说道:“母后既然喜欢,儿子就命她去陪伴母后便是了。”
太后看见皇上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气的把茶杯放桌上一放,瞪着皇上说道:“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真心待我儿子好,唉,儿,莫氏走了,但这六宫却不能一日无主,你看看,你就这么几个位份高些的妃子,乌兰琪是个福薄的主,早早的去了,琛湘是我娘家的人,但自从清儿走了以后,她就有些魔症了,只怕是管不得事,贤妃长孙氏与废后莫氏都是谋逆赐死,唯一留下的一个瑜妃现在生死不知。这些天里,勉强有我替你压着些,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你若再不立个主事的人,只怕这六宫里该乱成一团了。
”
“哦,儿子倒认为襄婕妤不错,如果母后不愿意偏劳,儿子便吩咐一下让她先暂时主理一下,至于蓝选侍终就只是一个从八品的选待,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皇上眼眸挑了挑,不动生色的说道。
“皇上何不考虑给宛晴正一正名份。”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拿起茶盖把玩了一下,那淡淡的茶香在两人之间慢慢的飘散开来
皇上嘴角慢慢扬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什么时候母子两人的谈话也要这般步步为营,处处刻意,初时恶劣的心情,此时更加恶劣,若是依着皇上原来的性子,像蓝宛晴这般精细打算,借着太后来想上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愿的,但此时皇上看着太后眼角的细纹,心里不由软了软,悠悠叹了一口气,终是退了一步说道:“儿子只怕蓝选侍年轻,又新进宫,难以服众。”
太后轻笑了一下,望着皇说道:“服众,名份,要的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这六宫里,有了皇上的支持,很多事便容易的多。”
说完太后眸子微转,放下手中的茶盖,继续说道:“皇上之前不也提过,经过莫氏一事,未在混乱中投向莫氏阵营的妃嫔都将有些晋封嘛?只是因为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正式的旨意未曾公布下来,既然这样,把宛晴的事也就不难让大家心服了。”
蓝家是江南的名士望族,皇上举兵围困长安之时,蓝家家主蓝天野新自押送了大量的米粮捐赠给大军,虽然最后没有起到什么关键性的做用,但这拳拳之心,却是苍天可见。皇上看太后是铁了心要帮蓝宛晴晋位,眼眸眯瞪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母后说的有理,便晋升蓝氏为嫔,让她协助襄婕妤傅氏暂时处理六宫事务便是。”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茶杯没滋没味的喝了一口里面已经变温的茶水,方才继续追问道:“皇上,那你的后位,是从后宫里的妃嫔选,还是从新自士族中选择适嫁的淑女?”
皇上愣了愣,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一定要立后,儿子会从后宫的妃嫔里选择一位。”
“既然这样,除了蓝氏,皇上还有更好的人选嘛?蓝氏贤良淑德,又知事,定能为皇上打理好这内宫的事务。”
太后眼眸犀利的凝视着皇上。
皇上万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样明着把蓝氏摆出来说,加上为了这件事,自己已经一退再退,太后明明是知道的,却还要一再的逼迫,不由有些怒意,放在桌面上的手捏的紧紧,却还是笑道:“儿子到认为傅氏论贤德才能就远胜蓝氏,出身也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