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胡说八道!”
弘晳惊恐,“他就会黑白不分颠倒是非!你怎么可以相信他?”
“信不信都无所谓,但是这是供词!我会让他活着,保留他的王爵,因为,他的冒失暴躁和妒忌,正好保住了他一命!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因为那个女人让你们关系破裂,我自然不会过多针对他!怡亲王府因为弘晈和弘昌受到打击,想必怡亲王也会收敛起来。弘昌和弘晈,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长子,然而都没有世袭王爵,宁郡王爵位还是先帝施舍的,他们二人都妒忌厌恶弘晓,因此会投靠你。如今你势败,给不了他们想要的,自然我需要什么,他们就招什么。你不说,他们自然会说。”
弘历冷笑,“来人!”
外面的人都进来,弘历得意又冷漠地看了看弘晳,下旨道:
“弘晳,乃理密亲王之子。皇祖时,父子获罪,将伊圈禁在家。我皇考御极,敕封郡王,晋封亲王,朕复加恩厚待之。乃伊行止不端,浮躁乖张,于朕前毫无敬谨之意,惟以谄媚庄亲王为事,且胸中自以为旧日东宫之嫡子,居心甚不可问。即如本年遇朕诞辰,伊欲进献,何所不可。乃制鹅黄肩舆一乘以进。朕若不受,伊即将留以自用矣,今事迹败露,在宗人府听审,仍复不知畏惧,抗不实供,此尤负恩之甚者。从前阿其那、塞思
黑居心大逆,干犯国法,然尚未如弘晳之擅敢仿照国制,设立会计、掌仪等司。是弘晳罪恶,较之阿其那辈尤为重大。著革去理亲王王爵,开除宗籍,其后代子孙亦同。遂将弘晳暂软禁于郑家庄王府,更命为四十六。”
听到如此,弘晳心死如灰。“四十六”
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名字,不正是诅咒他今年四十六岁就该死吗?弘历得意地带着人离开,弘晳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几乎疯迷:
“我阿玛是皇太子,我是皇太孙,我是皇太孙!皇位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啊哈哈哈……天下是我的!”
不久之后,弘晳被废除所有职务名号,被软禁在平西府,不久之后又被关押在景山东果园,平西府也被弘历下旨拆除。
“昏暴鄙陋、居心大逆!”
“心怀异志,其所询问妖人之语俱非臣下所宜出诸口,所忍萌诸心者,拟以大逆重典,以彰国法,洵属允当!”
“伊曾仿国制,擅立内务会计、掌仪等七司,以己为圣尊,与朝廷相抗。。。。。。弘晳罪恶尤为重大!”
“弘晳大逆不道,乞行正法,以彰国宪。弘晳之妻、子人等,请按例革去宗室、出为庶民,交本旗办理。”
“王大臣所奏甚是!弘晳情罪重大,理应即置重典,以彰国法。但朕念伊系皇祖仁皇帝之孙,若加重刑,于心实有不忍。虽伊不思皇祖,朕宁不思皇祖乎?”
“。。。。。。是弘晳罪恶,较之阿其那辈尤为重大。。。。。。”
“弘晳乃昏暴鄙陋,下愚无知之徒,伊前后所犯罪恶俱已败露,著将伊改名‘四十六’,于景山东果园永远圈禁,是亦与身死无异。凡稍有人心者,谁复将伊尚齿于人数乎!”
……
无数条圣旨在弘晳脑海里回响,脑子里永远回荡着弘历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弘历的冷笑。东果园自然比不上平西府的繁华,更比不上他曾经居住的毓庆宫。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弘晳苦笑,“果真一语成谶,过去就像开元盛世一般,如今却又如同在安史之乱一般。果真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唐玄宗尚后继有人,我的儿子们却被我连累。我和唐玄宗唯一一样的,就是都失去了挚爱。”
孟冬飨礼过后,弘昼便要向弘历去讨赏。却不曾想,弘历竟直接拿出一瓶毒药。
“把她赐死,回头,给你找一个家世显赫的福晋。”
弘历道,“今日我就要听到她死的消息。”
“皇上,她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求您放过她!”
弘昼跪下,“奴才求您,放她一马!她或许做错了事情,可是她已经受到惩罚了啊!”
“她的死罪,免不了。”
弘历将弘昼扶起,将毒药塞在他手里,转身:“回去吧。”
弘昼揣着毒药,惴惴不安地回到王府。纤袅有时十分木讷,时常眼角带着泪水,问她,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弘昼来了,也是低着头,不语。直到弘昼坐到旁边,她才发现,极其虚弱地问:
“今日飨礼,进行得如何?”
“一切都很顺利,皇上还说,要奖赏我。”
弘昼道。
“既然要奖赏,为什么还闷闷不乐的?”
纤袅问,“得了奖赏,不要像以前一样得意忘形,到处炫耀。”
“我知道。别人得了皇上的奖赏,三天两头地递折子谢恩,我知道皇上不喜欢看那些,于是就当天谢了就完了。只是这一次……我不想谢恩。”
弘昼道。
“皇上有赏赐,为何不去谢恩?”
纤袅问,“这岂不是大不敬!”
“反正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