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闺女之前发来的一条条短信,他难以相信自己竟从未回复过一条。
他使劲捶打着自己。
“小谷……爸错了……”
他无力地倒在地上,这才哭了出来——握着崭新的手机。
远处,城市的屏幕光里闪烁着星座配对的广告,诉说着不可知的灵力有多么神奇。
家中,蒋晓美问妈妈,“占卜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大到能‘操控’一个人的致命行动?”
妈妈笑着拿出一枚硬币给她,“你抛一下,如果落下来是正面,李峰就会回体校,如果是反面,李峰就会在平阳一中好好念书。”
她知道,女儿最近因为接二连三地“失去”
朋友,有些失落。
“什么意思?”
“你抛不抛嘛。”
“我抛。”
当硬币扣在掌心,蒋晓美慢慢张开了手。看到硬币是反面,她释然地松了口气。
蒋晓美的妈妈笑笑,用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你看,你心里其实很愿意李峰回到重点高中,去按照他原本的轨迹好好念书,对不对?他可是中考全市第五,来体校本来也是有苦衷,现在,他只是回到他原本的地方去了。而且……你也希望他和白冰洁的友谊能修复,你别以为妈看不出来,你对‘误伤’那个小姑娘可过意不去了。”
“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被看穿的蒋晓美有些不好意思。
“一枚硬币抛出的瞬间,人会听见自己心里的答案。这答案早早地诞生在抛硬币之前,只是通过抛硬币的方式,增强内心深处对那个答案的肯定。严爱人的那一卦也是这样。推着她做出选择的,不是卡牌,是她潜意识里早就认定的事情。”
“是她心里的魔鬼!”
“嗯,不管别人算出什么,她都会走向自己的命运……”
电视机里,平阳电视台播报着一则新闻,在娱乐场所向女性饮品偷偷下药的罪犯被捕。画面里虽然对犯罪分子打了马赛克,可白冰洁依旧认出,那个戴着手铐上警车的人,是蔡耀民。
她举起手机对着电视拍了下来,随即将照片发给小冬姐姐。
戴上耳机,背上书包,白冰洁离开舅舅舅妈的家,去上周日的晚自习了。
天渐渐黑了,她走在满是落叶的街道,路过曾经的家,抬头看了眼,鼻子有些酸。
以前难过的时候,她就听孙燕姿的《我不难过》,那句“我并不懦弱”
就像充电一般,烦恼的事情稀里糊涂就过去了。但经历完那么多事情后她才明白,之前的苦恼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曾经母亲让她困扰,但她的爱不是假的,以后……她想要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