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杉杉有些不高兴,隔着手机听筒都能感到她已经嘟起嘴,语调也抱怨起来:“我说你怎么老替kelly说话,她都把你害上什么样了?如果她真被老板架空,那她也是活该。不过,老板那个人的做事风格,一向凶狠毒辣,峰哥说只要是老板开口问了,基本就是他认定这么做了,就是他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千易不被市场看好,都跌出互联网行业市值前五名了,老板背负着业务和业绩的双重大山,压力也很大。他给市场部做这样的架构改革,既能省成本,又容易出业绩,一举两得,多好啊,如果我是老板,我也这么做。”
张曼笑起来:“你天天嘟囔着峰哥是于扒皮,如果你当了老板,肯定是冯扒皮,不,是冯扒皮的n次方。”
正好遇到红绿灯,冯杉杉踩住刹车,才想起两人都聊了快半个小时,还没说她知道的坏消息。趁着等绿灯的间隙,她把氪科技的一篇新闻链接发到张曼微信上,接着说:“好消息也没有让你高兴,那现在就和你说坏消息,kelly老公的公司融到资了,还是这两年刚红起来的独角兽挖掘机竹清创投投的,5个亿,够他公司活一阵子的了。氪科技今天已经发出新闻,我刚才把链接发你微信了。”
“不过,竹清才给了5个亿,说明他们也没多看好。他那个公司在2015年发过融资新闻,还说那次融了8个亿估值破百亿呢。你看看四年过去,第二轮才融了5个亿,充分说明他公司业务不怎么样。不过,我找投资圈的朋友问了一下,就是竹清投了多少钱对外发新闻稿就写多少,不虚张声势,都是实际金额,不像别的机构投5亿非要说自己投了15亿。我猜她老公2015年那次融8亿是假的,那是个小投资公司投的,对外说时故意虚涨两三倍想赚个市场热度,估计实际金额也就两三亿。”
张曼举着手机放在耳边的时间有点久,手腕有些酸,照这个架势还不知道冯杉杉要聊多久。所以,她举着手机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找出一副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这下好了,可以继续轻松地听冯氏八卦了。
塞好耳机后,她回到卧室,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整个人坐到床上,后背舒服地倚在床头上,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冯扒皮,你是冯福尔摩斯,看来峰哥对你压榨地还不够狠,让你有时间天天研究kelly的动向。我们不是说过许多次了吗?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去管别人。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这个时候,冯杉杉已经在自己小区地下车库停好车了。她断开手机和车载系统的连接,坐在驾驶座上,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假装抱怨地说:“你看你,我一知道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一边开车一边打,刚才还差点闯了两个红灯。但是,也没有换来你的高兴。你是不是被你们家宋轩也影响成佛系青年了?对待世界都没有爱恨情仇了,一切尽在平淡中。”
张曼的心“咯噔”
一下,都过去二十多天了,她还没告诉冯杉杉自己已经领了离婚证的事情呢。主要是冯杉杉最近忙着新工作,两人也没时间见面,张曼总觉得电话和微信无法和她说清这么大的事情。
“你啊,到家了吗?下次等开车到家后再给我打,虽然你那个是车载电话,交警管不着,不过打电话总是会分散精力,开车还是得注意安全。”
张曼恰当地岔开话题。
“我刚到地下车库,这个点儿,马路上已经车少清净了,没事儿的。不过,今天晚上和你打了这一路电话,为什么我突然没那么讨厌kelly了?说着说着,我刚才竟然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算了,不能再和你继续聊了,继续聊下去,我再和刘飞雁似的变成kelly党怎么办?”
冯杉杉一边拿着手机说话,一边从副驾驶上拿过她的爱马仕包,打开车门走下来。
听到她开车门的声音后,张曼抓紧说:“你早点回家休息吧。下周趁冯vp不忙时,我去找你吃个晚饭,好好聊。”
右手拎着包,左手举着手机,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胯“噔噔噔”
地走到电梯口,摁了旁边的向上键后才说:“那下周你一定来啊,大厦旁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很好吃,到时咱俩去。”
终于挂断电话,呵,已经凌晨十二点,竟然聊了一个小时。张曼摘下蓝牙耳机,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盒酸奶,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起来。
今天已经是7月25日了,不,现在已过凌晨,是7月26日了。张曼已经一个人在这个独属宋轩的房子住了26天。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宋轩买下这个房子并和她离婚之后,张曼在这个自己已经住过十年的房子,竟然有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有一次她忘关卫生间水龙头就出门了,水一直哗哗地流,等她回家之后发现卫生间地面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水。看着这个情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幸亏没有水漫金山,东西也没有被泡,一切都还好好的,不然怎么向宋轩交代?
她也想过要不要现在就找个房子搬走,别耗在宋轩的房子了。看到自己那么多东西,又想起工作的事情,她就暂时妥协了。不过,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8月22日,即使到这一天还没有找到工作,自己也一定出去租个房子搬走,管它未来新工作在哪儿,反正不能再在他的房子住了。
因为8月22日是她的生日,35岁生日。她要在生日这一天,给自己一个新开始。哎,现在距离8月22日似乎只有二十多天了。自己的新工作到底在哪儿?麻烦你快一点和我招招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