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是熊大壮,见了谢红苗便上来招呼:“贺门主派俺们几个来送药。对了,这位是俺们的医师茍为君姑娘,是畲……咳的弟子,但她是个好人,医术也很好的。”
谢红苗被他真诚又有些尴尬的介绍呛到,忙跟他旁边的女子见礼:“茍姑娘。”
却见这个女子五官有凄苦之相,眉尖若蹙,只淡淡地回了声问好。
谢红苗也一样找借口将他们回绝了,只讨了些绷带伤药,这才放心进了郎玄的房屋。
眼下死的死,伤的伤,乱作一团,追云派众人显然注意力都在沈青珉那,郎玄这没有旁人,他斜斜地趴在床上,戳出两条长腿,还穿着鞋。
他当时护着谢红苗,受伤的是后背,此时只是被草草撕了件外衣绑上,血迹宛然。
谢红苗甫一进入,人便睁开眼睛:“你来了。”
谢红苗心中有愧:“是我连累了你……方才又被叫住,耽误了些工夫。”
高大短发的青年只凝视着他,黑沉的双眼中带着幽光:“我知道你会来。”
倒像是只委屈又傲气的大狗。
谢红苗被自己心里的联想逗乐,忙去坐在床边,抬手按住就要起身的青年,“你别动了,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用小刀划开衣裳,只见一片倒三角形的背。谢红苗看了一圈,好在没有特别大的碎石伤口,多为沙土,但也因此使得被喷溅到的范围很广,整片背部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一时间又有热气泛上眼眶,忙摇摇头教自己冷静,指尖生火烤了刀尖。
然而手一贴上去固定,短发青年的背肌便绷紧了,将沙石咬住。
谢红苗蹙眉,忙摸了摸边缘安抚:“很痛么?”
短发青年立刻道了声“不痛”
,将脸别了过去。
谢红苗想想也是,郎玄本来就很耐痛,上回在明镜湖畔用手生生将那吃人虾妖的硬壳打出个洞,鲜血淋漓也是面不改色。然而他这边越是抚摸安抚,对方的肌肉便越是紧实,竟绷得跟石块一般,顿时哭笑不得:“你再这样,我可要迷晕你了。”
短发青年拿后脑勺对着他,一言不发。
谢红苗又笑着拍了拍他隆起的肌肉手臂:“你以前被严如石棍罚,不也是我给你上的药?跟师父有什么可害羞的?”
短发青年把头埋在被褥中,终于闷闷地传出一句:“你……只管挑,不用……管我。”
听他粗重地呼吸了几声,好在背肌还是放松下来了。
谢红苗足弄了一个时辰有余,检查确认后将药敷上,把人拉起来坐好,裹上了绷带:“脊柱有一处见了骨,其他都只是皮外伤。”
他起身洗手,又回来手贴上去想要输送灵力,却被短发青年先一步攥住了:“不用……我好得很快。”
谢红苗低头笑笑,带着一股怅然:“但还需好得更快。”
反握住了郎玄的手,与他四目相对:“阿玄,等天黑了咱们便去那百兽窟。我必要让你好好地去,平安地走。”
说着谢红苗干脆就在郎玄的房中打坐,弥补自己消耗的灵力,一起等到了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