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耘乐道:“唔,时机已经成熟,只是入股的人选,要慎之以慎,宁缺勿滥。”
“那是自然。”
司马善大喜道,司马倩已将钱庄的管事之位交给了他,此番正是新官上任的时候,急着做出点成绩来。
陆伯勤夫妇已在京城安家,此次并不随他回去。陆掌柜笑着道:“汝文大哥来了信,明年他调任扬州知府,离丹阳倒是近,说是让你到扬州去住,好每日在一起。”
赵耘大笑道:“我却不去,让他来丹阳做知县好了。”
众人大笑。笑声中,高俅拨开人群,一个熊抱,将赵耘抱在怀里。高声道:“好好的京城不呆,你我兄弟何时才能再见?”
“你想见他,任何时候都可以!”
高俅的身后,一个声音冷然道。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正是赵佶。
赵耘心中一惊,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赵佶打了一个响指,绽出一脸坏笑道:“想念一个人,只要一瞬间。”
赵耘大汗,君王的威仪何在,赵佶同学,这里可是好多人呢。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苦。
这时,一个小丫环,挤进人群,将一封书信递于赵耘道:“江,不,赵大人,这是我家小姐临走之时留给你的书信。”
赵耘认得她,是李清照家的丫环小玲儿,接过书信,问道:“你家小姐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赵佶却是八卦,说道:“李主编一年前便辞去了书报社的职位,随着李大人回青州老家了。拆开看看。”
君王有命,赵耘如何敢拒绝,其他人倒是自觉,散了开去。高俅却是不怕,也凑了头过来,要看那封信。
信中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一句话。
海角天涯,天尽之处,以待君来。
“善。你可记得当日在滴水书院那番话,你都已经走到海角天涯,尚有何处不可去。去吧,别让她等太久,唔,朕便让你去做那琼州知府,如何?”
赵佶眉开眼笑道,到头来,他还是没放过赵耘。这一身抱负,岂能空老泉林,向太后若地下有知,只怕不答应。
高俅窜掇道:“应了吧。李主编情深意重,莫要再负了她。”
赵耘眼前又浮现出李清照细眯的小眼,巧笑颜兮,顾盼生辉。
“臣遵旨。”
赵佶仰天大笑,一挥走,走了。
赵耘朝众人拱拱手,再无牵挂,跳上了船。
“诸位,赵耘走了。”
在一片恭贺声中,船儿离了码头,离了京城而去。
码头之侧的酒楼上,蔡京须发皆白,一身青衣,凭栏而望,看着那远去的船儿渭然而叹:
“瘦竹空远,朱栏破,闲情久,梦中无朋相思远。今日佳友忽至,沽美酒无数,琴声谐。且进酒,风雅满院,可慰平生”
崇宁九年三月初八,城南的跛脚老陈的汤包铺前,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赵怡差人下车买了一屉汤包。
此去琼州采风,来回只怕要大半年时间。汤包味美,正好在路上一饱口福。
汤包铺的伙计们一脸艳羡的瞧着远去的豪华马车,口中调笑道:“那帘儿只掀了一角,我却看出,那是个极美的小娘子。”
座位上的一位老头哈哈大笑道:“何止是个美人,尚是个贵人哩。”
老头的笑声极爽朗,惹得过路的行人回看,其中一人脸现惊奇,停下脚步,腆着肚子,走进了汤包铺,点了一屉汤包,在那老头的桌上坐了下来。
“姑娘,汤包之中有蟹黄,其性凉,有孕在身的,最好不要吃。”
那老头劝道。
那腆着肚子的姑娘笑道:“那便不吃吧。老先生,有孕在身,总是爱发脾气,想打人,却如何是好?”
“孕妇最大,想发便发,想打便打呗,这么俏的小娘子,想来你那相公总是能忍受的。”
“我想打的,却不是我相公哩。”
“那又是何人。”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那老头的脸上,赫然留下五个红印。
“老东西,把别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想起来就让姑奶奶生气。”
“你,你是谁”
“你听好喽,我叫小剑,司马小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