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极度紧张中,缅军的装填受到了很大影响。
一大堆没取通条的,忘记引火药的,上次没打响这次又装填了火药导致未能击的。
还有根本没装填完毕,为了逃避军官责骂而假装开火的家伙混迹其中。
加上本来燧枪的击率就只有七成多,导致这次的击率相当低,只做到了勉强过五成,总计两百二三十杆的击量。
但在七十米上,有了还算严密阵型的加持,伤害立刻就凸显了出来。
这一次,昆仑山堂的前排,起码四十多人中弹,减员瞬间接近百分之十五。
“丢你老母啊!丢你老母啊!”
一个吓坏的莫家子弟颤抖了一下,眼泪和鼻涕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出了疯狂的叫骂,不知道是在骂莫子布,还是在骂对面的缅军,但脚步仍然没有停下。
“黐线咩,黐线咩,仲唔停地吔?呜呜呜呜!”
他旁边的一个陈家子弟更加不堪,虽然没有流泪,但冷汗水滴般的往下掉,还干哭出了声。
陈成山也好不了多少,他两腿就跟灌铅了一样,每挪动一步,仿佛都需要经历一场脑细胞的争吵,膀胱处坠胀炸裂般的疼痛,让他很想直接尿出来。
但即便这样,他也不能喊停,仍然在带着族亲们不断向前。
当火药的烟尘再度消散的时候,昆仑山堂这种近乎于送死般的进军,终于把缅军给吓到了。
此时双方已经差不多能看见对方的面孔了,极度的恐惧,让缅军前排纷乱了起来,哪怕有军令,他们也拒绝往前走。
前排士兵装模作样的装填了两下,但不是火药撒了一地,就是通条插不进枪管。
有些甚至脑袋巨疼之下,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本能的向后面挤过去。
而第二排的缅军士兵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在没有军官的命令,甚至不顾军官的命令下,断断续续、三三两两的向昆仑山堂的士兵射击。
这些士兵用极快的度打完手里装填好的火枪,然后举着打空的火枪,跑到后面去装弹。
这种断断续续,毫无集火能力的射击,如果不是距离太近的话,根本起不到多少效果。
哪怕现在离得近,伤害也减小了很多。
‘啊!’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个叫做阿德里安的普鲁士雇佣兵胸前中枪,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身后一个陈家子弟瞬间就补了上来。
‘砰!’这个陈家子弟刚补上来,他就像是触电般的抖动了一下,随后也向前栽倒了。
“成东!”
陈成吉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这是他亲大伯家的弟弟,连媳妇都没娶上就牺牲了。
“咻!”
一灼热的铅弹擦着陈成吉的耳边飞了过去,他旁边一个陈家子弟也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成效!”
陈成吉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的哭喊了出来,这是他六叔的次子,他从小最好的兄弟兼玩伴。
横阵左边,泪水模糊了指挥官陈光耀的眼睛,他用余光看去,好多陈家子弟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滔天的怒火在陈成吉心中燃烧,连续的至亲战死,让他突然不觉得那么害怕了,他现在就在想,为什么陈光耀还不喊停下?
他要开枪,他要杀光前面所有的缅甸人,他要报仇!
“止步!”
又倒下了好几个莫、陈家子弟之后,陈成吉终于听到了如同天籁般的命令声。
此时已经不到五十米了,双方已经能完全看清楚相貌。
排枪两轮,散枪打了无数的缅甸人,精神紧张到了最顶点。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个距离的排枪,会有什么威力。
“举枪!”
陈成吉忙不迭的举起了手中的竖琴火铳,这时候他才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最前面了
在他对面不远处,细小的缅甸人惊恐的挤成一团,前排的拼命往后面的人群中钻,后面的死也不肯上前来!
一个仿佛已经精神失常的缅军瘫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还有一个涕泪满面的家伙极度惊恐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来自地狱的魔神。
陈成吉突然理解了陈光耀所说的,走上前去枪毙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面前的缅甸人就像是在等着他们枪毙的绵羊!
“冲锋,都给我冲过去!”
巨大的压力下,数十个缅甸军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嚎叫着端起上了刺刀的燧枪就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