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鹿妖特意交代:“司主和左大人吃着药,油腻辛辣的食物尽量少吃,这一桌子,就靠右大人和小花姑娘吧。”
“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光是闻着味儿,小花就馋得不行,她觉得自己生前是个大厨,可应该不是和鹿妖一个级别的那种。
闲王也兴致颇高:“鹿妖以前可是妖王的御用大厨之一。咱们妖鬼司下次这么有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花,多吃点。”
闲王常年吃药,嘴里苦味儿就没下过,因为不能吃太辣,只得多捡些甜的。此刻看小花和右翼吃辣子鸡丁,麻辣兔肉吃得一脸享受,心下羡慕,幸好,有另一个病号左羽陪着他。
左羽难受,心疼:“好不容易大吃一次!我却不能敞开肚子,我难受。”
说罢,学着闲王捡了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同时不忘比较:“还是辣的更好吃。”
院中,苕帚和鹿妖他们也摆了一桌,大家围在一起,还喝上了酒,嬉闹声传入屋里,是妖鬼司难得的热闹时刻。
右翼听得心动,正要起身,左羽拉住他:“不行!不许,我和司主不能喝,你和小花喝有什么意思?”
小花忙举手:“右大人,我能喝,我想喝,咱俩喝。”
闲王和左羽:“……”
业绩标杆川河真君
上行下效,从前闲王和左羽右翼只能得丙等时,下面的人也越不过去,如今上司放话,要大家争得甲等,于是个个磨拳嚯嚯起来。
第一个得甲等的是加入妖鬼司多年的元老,由人修成仙的川河真君,他成仙时正直青年,芝兰玉树,外形美观,当时神族各派人招揽,哪能想到他一朵鲜花执意要插在牛粪上,入了妖鬼司。
多年来,他所经手的陈述单是完成质量最好的,多次乙等,此次突然甲等,众人哗然。纷纷去找他取经,他却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唯用心尔。”
觉得逮到他把病的众人:“以前你都没用心?”
川河真君淡定摇头:“非也。”
“那?”
“司主又是丙又是丁,我若是甲,自己倒好看了,但岂不衬托得司主太不好看?”
这话传到妖鬼司时,闲王叹口气:“怪我,怪我,左羽,传令给妖鬼司所有同僚,以后千万别怕我不好看。”
左羽道:“得令。”
小花在门口听苕帚嘀咕:“妖鬼司在外游荡的同僚很多,左大人每半月都会挑一些陈述单派给他们。偷偷告诉你,左大人都是挑看不顺眼的给他们,留他自己手里的,都是更容易完成的。”
“啊?那左大人还完成得乱七八糟,看来川河真君才是天赋异禀之人!”
殿内的左羽:他能听到的好吗?
闲王中肯评价:“苕帚和小花说得都是事实。”
妖鬼司左大人和川河真君杠上了,放话下个陈述单甲等一定是出自己方之手。
任务完成后,妖鬼即便落泪,也是那一刻才有的感情到位,时间一长,那感觉可能就变味儿了,妖还好说,鬼一旦了却心愿,几乎都选择立刻轮回去了。所以收集眼泪,需要时机,且这个时机稍纵即逝。
川河真君很有自信,他接了新的陈述单,即将出发,并抽空对闲王保证:“司主,下个任务我还会是甲等,不如直接带上圣净琉璃瓶等我吧。”
左羽被气笑:“小花,你是信他还是信我?你要拿着瓶子去找他吗?”
小花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司主的。”
闲王对着左羽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信你,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接下来休息几日,咱们仙去找川河。”
左羽:“……”
苕帚与小花闲聊:“从前大家都觉得反正得不了甲等,就只追求速度。如今人人以甲等为目标,速度骤然降了下来,积压的陈述单越来越多。加之新规定出炉,各主事政绩比拼不仅有数量要求,更有质量等级评定,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最近去找川河真君取经的人真叫一个络绎不绝且个个都放下姿态,态度一万分的虔诚。川河真君居在闲山上的一处冥夜峰,原本很是荒芜,但看似被一片幽暗包裹着的冥夜峰里,被川河真君打造成了一片悠闲安逸的农家乐园。他在山坡上开了一处荒地,中了瓜果蔬菜,还养了些家禽。
小花听得两眼发直,左羽告诉她:“他做人时,家里就是种地的,兄弟众多,后来凭借种田致富后,他心善帮了很多人,机缘下碰到无散真君,受其点化,踏入仙路。”
原来算是无散真君的半个徒弟:“那也算和司主有同门之情啊,怪不得知道圣净琉璃瓶呢。”
此时,川河真君正在院中的案前工作,边看陈述单边对面前飘着的鬼说:“既然你的陈述单分到我这里,我一定会认真完成你的心愿,现在,去帮我把田里的杂草拔了。”
女鬼:“……我摸不到。”
川河真君指了指不远处雕刻好的木头人:“附在上面,去吧。”
女鬼懵懵地去了。
川河真君一边看女鬼颤颤巍巍地劳作,一边想她的陈述单该怎么完成最合适,直到他感觉有人来了冥夜峰。
“司主?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派人招呼我一声,就算左大人拼了命拦,我也能过去的。”
“呵……”
左羽无语地去了一边。
小花离得远,就看到闲王坐在川河真君原先的石凳上,与他低声交谈着什么。
她问旁边的右翼:“右大人,我怎么觉得川河真君和左大人之间……好像有仇?”
右翼解惑:“当年两人为了到底谁能留在司主身边那个位置,争得面红耳赤,最终左羽胜了。川河一直觉得左羽仇恨世人,无仁爱悲悯之心,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而左羽则认为川河虽有赤子之心,但是个傻子,司主在神界处境艰难,需要一个有脑子的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