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时野找了个借口出去让林诚素换衣服,回来的时候人刚好从浴室出来,脸上一片雾色朦胧,明显刚洗过脸,下巴尖上还挂着滴水珠摇摇欲坠。
见状时野下意识伸手,帮他把那滴水珠给抹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人还算老实,等到了小区门口,时野一路气定神闲地将车开进去,等开到楼下,果不其然,副驾上那位毫无预兆地哼唧一声,突然说脚疼。
“哦,脚疼啊?”
时野抓着方向盘歪头看他,“我去给你借把轮椅?”
“这里哪里有轮椅?”
林诚素目光清澈。
时野勾唇,“那你刚才在医院里不说?”
林诚素靠回去,好像真是疼着了,坐在那里轻轻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脸淡定地把好大一口黑锅往人家医生脑门上一扣,“那个医生看着太凶了,不敢说。”
大半夜一个人跑去酒吧喝得烂醉,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时野腹诽着,下了车绕过去,一把拉开副驾的门。
屈膝蹲下,里面二话不说探出一双手,柔弱无骨般往他肩上一搭,人也紧跟着笑眯眯地出来,下巴尖戳在他健硕的胸膛一副得逞的样子。
林诚素穿的是一双船袜,时野抱着人朝楼里面走,余光里一截细白的脚踝轻轻晃动,脚踝上那根红绳丁零当啷响了一路。
电梯里,林诚素靠在时野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冷不丁地突然说了一句,“你那天伸舌头了。”
这一开口简直要吓死人,等时野反应过来,胸口的心跳砸得林诚素的脑壳一颠一颠。
“我那天喝多了!”
时野几乎恼羞成怒,低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走出电梯。
怀里的人忍不住低声轻笑,被他扔到沙上的时候一路滚到内侧笑到肩膀狂颤。
时野黑着张脸闪进厨房倒水,连喝两大杯冰水都没能压住审题里那顾灶热,脑子里一时间全是那晚的画面。
手掌扫落满桌杯盏,他将人方道,月色下丝绒蓝缎面如流水荡漾,衬得几幅雪白,他工程掠地,每一寸都没有放过,最后不只是冷还是别的什么,林诚素的声音逐渐在产棉的晚风中轻产——
咔。
手里的杯子爆裂开,被掌心焐热的水从封系里留出来,一顾接着一顾,顷刻间糖漫了之间。
外面客厅,沙靠背上冒出一颗脑袋,林诚素看着厨房里那个头顶冒烟的背影,好像祝姓似地,将右脚搭在扶手上轻轻恍懂。
“盛至威已经被送去看守所,心理医生也联系好了,资料都已经过去,现在就等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
刘畅在电话里说。
“你让张岩把早上的审讯记录再给我一份。”
时野叮嘱道。
“行,”
刘畅应下后顿了顿,又问,“林诚素他没事吧?”
语气隐隐透出几分同情,其实是想问没被你骂哭吧?
此刻卧室浴室中传出水声,时野下意识抬眸看过去,他这一晚上脑子里浑浊不堪,赶紧低头清了清嗓子,“没事,现在在家休息。”
“哦,那就好。”
刘畅松了口气,“那你先忙,有事我再打你电话。”
挂了电话,时野端起面前的水杯,捏在指尖轻轻摩挲。
雨势里水声哗啦作响,水雾弥漫中,惹水流淌过勾曲的后被,紧跟着,那具深紫一拧,转到前面,晶莹剔透的泡沫堆在那处,水流不断朝着季礼先播的副部聚拢,慢慢往下流淌,冲开那些泡沫——
时野端起杯子凑到唇边,一股凉水涌进去,咕咚一声,被他咽进腹中。
等他喝下最后一口水,雨势那边水声骤停,昂贵的水晶杯杯壁上挂着浅浅湿痕,他眯起眼睛看着,然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粉嫩的脚后跟落在潮湿的地面,没有穿拖鞋,一路从雨势里出来,被湿气包裹的脚趾陷在雪白柔软的地毯里,细软的羊毛擦过指风,聊得内里的柔又苏又痒。
脚踝上挂着红绳,上头的小金珠丁零当啷,朝着床的方向过去。
接下去很快没了动静,时野坐在沙上,高大的身影仿佛凝固住,片刻后,只听卧室里床板轻晃,叮当两声,红绳随着脚踝深陷,落入一片轻柔的云里。
喉结轻滚,时野攥紧杯子闭上眼睛,对着空气无声吁了口气。
深夜,时野待在林诚素家的客厅,直到凌晨都没有困意,整个人靠在沙上面朝天花板,手机软件打开关闭,反复操作。
突然卧室那边传出动静,他捧着手机抬起头,凝神倾听片刻,从沙上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打开门,床上那个身影在不安地挣扎,嘴里出意识不清的喃喃。
“林诚素?”
时野一个箭步过去,伸手将人翻过来,现他居然浑身湿透,一张脸在夜色中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