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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四十岁的他也不得不感叹人这辈子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像他这样的磊落之人也有想藏匿于黑暗的时候,
“但如果是我不想呢?”
他像忏悔室里背弃信仰的信徒,茫然地望着黑不见底的天花板,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紧紧搂着怀里善恶难辨的女人,仿佛忒弥斯之剑就悬在天花板上,随时随地会刺向她,
黑暗中的女人不说话,呼吸依旧平稳均匀,
“天亮之前就走吧,”
他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去哪儿都行,离这些事情远一点吧,越远越好,我给你的钱应该够了。”
他眷恋地摸她的头发和脸颊,小嘴,毛茸茸的圆眼睛,高高的鼻子……都记住了,不会忘,
只可惜她不爱拍照,否则留一张照片,就算他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在养老院里看看照片也能想起她来。
“不要,”
她闷在他怀里,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而且你刚才弄我里面了,”
她像劫持了人质一样得意洋洋地要挟道,“我一碰就怀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负责。”
“白雪,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孩子的事…”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白雪搂着他的肩膀,“我要保护你。”
“你保护我?”
徐昭林又急又气,但气话说出口全成了笑,
“看不起人喽?”
白雪在他肩膀上咬一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不知道?”
徐昭林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揽住她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哄,“小雪,听话,你先走,剩下的事情有我就够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一切都过去了,总有机会再见面的,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够了。”
“是吗?”
白雪打个哈欠,推开他翻过身,闭上眼像小和尚念经一样慢条斯理道:
“没有你,我的日子也就没了,到时候我就大开杀戒,从兰州到上海杀个来回,你别不信,普通人在我眼里和傻狍子没什么区别,到了阎王爷那儿我就说是徐昭林害的,你确定要赶我走?”
“你就非得逼我抓你?”
徐昭林见她油盐不进,也怒了,猛地支起身子对着她的背影大吼,
“你就非得逼我杀人?”
白雪哪儿肯示弱,蹭的一下子转过来对他大喊,
“唉你有没有想过珍珍怎么办?啊?妈妈是杀人犯?让别的小朋友怎么看她?”
徐昭林啪的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盯着她的背影质问,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