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卿如是懵懂地望向他。身后的烟花直入长空,一声轰鸣,璀璨夺目。
月陇西挑起眉,微眯着眸凑近她,“你别装不记得,这套我可不吃的。我做好准备了,你不唤我能坐地上哭的信不信。到时候引来过客围观,我就说是你抛夫弃子,始乱终弃,我伤心欲绝,以头抢地致死。到别人嘴里就会议论说我这么风华绝代的人你都看不上,可见你这双眼有多瞎。你落个黑心眼瞎俏寡妇的名号,看哪个还能要你。”
话落,月陇西朝她的眼睛轻吹了口气。看她下意识皱起眉眨巴眼睛,觉得有趣,翘起唇角笑了。
卿如是:“……”
她眉心微拢,犹豫了下,轻声跟他说,“我叫不出口。”
月陇西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笑吟吟道,“这样啊……那我叫你夫人也行的。我叫一声,你答应了,也算得数。”
卿如是仍是摇头,“不行,我应不了。你不要叫,我不想听。”
她一口气连用四个“不”
字,唯恐避之不及。
月陇西没有说话,瞧着像是不怎么愉快,低头把玩折扇。
“你想听的话,随便找个丫鬟也叫给你听了。”
卿如是讨好道,“……没关系罢?”
“没关系。”
他回答得十分果断,瞧见卿如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又紧接着唉声道,“嘴上没关系,心里好生气。”
卿如是:“……”
她转过身假意看烟火,状似不经意道,“那我还没怪你瞒着我‘倚寒’的身份呢。你何时知道我的?怎地不跟我说?”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叶老邀你出来见面其实是我的意思,哪里晓得你出了事,我从乔芜的口中明白原委来,这才知道你就是青衫。天地良心,我真是忘了,最近也忙,没来得及跟你坦白,不是有意瞒你的。”
月陇西扯起谎来眼都不眨。
事实上,若非今日皇帝忽然将她传召入宫,他还打算一直瞒着这身份,同她逗闷子玩。青衫在信里多实诚啊,他想问什么就能问什么。
卿如是姑且信他,继而想起他在信中常提到的那位“故人”
,心生狐疑,转头看他。
月陇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茬,不紧不慢地掰扯道,“常跟你提的那位女子是我府中前些时候新来的一名洒扫丫鬟,生得有些像我幼时十分要好的玩伴,一时拿不准,所以向你请教。”
他恐怕忘了自己在信中已然默认那位女子是自己的心上人,还为那名女子跟别的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卿如是却记得。
不晓得心底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滋味。
她没有戳破,摩挲着腰间的玉牌,回忆起方才他在宫中抱住自己的情形,继而又回忆起他在信中费尽心思地请教该如何讨好他的丫鬟,为他的丫鬟拈酸吃醋了又该怎么办等问题。
两段回忆相互碰撞,没碰出个结果来,她神色复杂地思考了会其中的弯绕,竟觉得事态诡异,她想不通透,终是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罢。”
“不玩了?”
月陇西拉住她,“我倒是同你解释清楚了,你却还没履行承诺呢。别想一句‘说不出口’就糊弄过去,我这人很务实的。”
卿如是拂开他的手,执拗地道,“不叫。”
她轻哼了声,偏头走掉,轻飘飘留下一句,“你寻你那个丫鬟叫给你听罢。”
月陇西以为自己最近跟她走得太近,导致自己膨胀了飘得太高,怎么着还觉出了她蔫酸的味道?
心道怕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他紧追上去,揪着她的衣角,笑吟吟道,“丫鬟哪能叫出你那般不情不愿又娇羞内敛的感觉?我这些天做的梦里都是你唤我夫君的情形,每日晨起先回味半晌,一整日都能身心舒畅。你这要是真叫了,还不得管我一整月都身心舒畅。你要是日日叫,恐怕还能除病除灾,保我一生顺遂。”
“有病。”
卿如是很是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顿了下,又不满地骂他,“轻浮!浪荡!可笑!”
端出了浪子三连。
月陇西:“???”
他一愣,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将她压在身下后被她骂“粗鲁!无耻!龌龊!”
的时候。
彼时昏天黑地的记忆翻涌上来,体内蠢蠢欲动的血。性照着他一顿冲击,继而满脑子都成了风花雪月,这骂也挨得舒坦。
他不禁轻笑出声,握住她的手腕,“我怎么就浪荡了?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就成浪荡了?”
卿如是不屑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