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在自己失去父亲的那一天抱着小小的自己,安抚着,保证着,这些原来都不是虚假的,他亏欠自己的父亲,可自己也同样接受了男人的好,而那些都是真实的,人死了,活在仇恨中未免可笑,亨利·奈特依旧是有些呆傻的富二代,只是不那么神经质了,那个噩梦真的已经离开了。
华生有些惊讶,而面前的男人只是笑了笑,“华生医生,你的伴侣其实是一个好人。”
第一次看到那位咨询侦探的时候,亨利觉得那人真的很怪,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天才,但天才不稀奇,一堆人中总有几个,可有着极强的天赋却又心甘情愿带着他的普通军医到处奔走的男人可就稀有了,而夏洛克那个时候的心情彻底感染了这位天真的男人,他在火车上遇到的姑娘根本不算什么,他需要的应该是一位可以让自己豁出生命的爱人。
这话太温情,温情得华生不愿意反驳其中任何一句,即使是他最介意的,被误认为他和夏洛克是一对,因为除了雷斯垂德,他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过对夏洛克如此温和的夸赞,而这是华生想要为同居人收藏起来的珍贵礼物。
在火车上,一大一小都睡着了,小的那只窝在对方的大衣中,小手还攥着夏洛克得衬衫。
“希望这件可以熨烫平整。”
华生咕哝了一句,要知道夏洛克对衣物什么的,有时候有种令人发指的洁癖,当然,除了他在破案的时候,那会儿就是一块破抹布这位咨询侦探也不会嫌弃的。
收回视线,按了按眉心让自己打起精神,在雪花亲吻玻璃窗的时候,军医用他的一指弹敲下了博客的第一个字,然后是缓慢的敲下更多的字,关于这次的巴斯维克猎犬案件,最后的最后,温情的医生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室友有着天才的智商,喜欢别人对他的夸赞,看起来有些虚荣,却也真实可爱,而这一次的旅途他得到了一件珍贵的礼物,感谢上帝,终于有第二个人说他是一个好人了。”
在乘务员再一次经过走道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的军医最后刷新了一下博客,发现沙发已经被占领了,来自一个陌生人。
“我将送给你的同居人另一份礼物,绝对完美。”
华生皱眉思索着这个信息,最终只有一个结论,这人有病。关上笔记本,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的军医决定小憩一会儿,如果不是为了泰迪还有他的饭碗,他们会再住一晚的。
推了推他的同居人,后者皱皱眉头,但还是往旁边蹭了蹭,华生叹了口气,夏洛克这家伙已经习惯侵占他的领地了,上帝,连睡觉都要占据自己那边的一大部分,他有这个体积吗!
为此,理直气壮的军医心安理得的靠在对方肩膀上睡觉了,他累死了,才不管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
回到贝克街已经是半夜,寒风稍稍有点刺骨,男人的长风衣里面有个团子样的东西动了动,小鼻子似乎皱了皱,前者将风衣紧了紧,一旁的人将小帽子又重新戴好了一些,即使他看上去有些摇摇晃晃,只要一坐下,在大马路上都能睡着。
夏洛克瞥了一眼他的同居人,抿了抿嘴唇靠近了对方,右手牢牢地抱着正在他怀里安睡的泰迪,左手伸出一下子就搂着了军医的肩膀。
“哈,你干什么!”
瞌睡立马消散,华生僵住了脱口而出。
“你看上去像要倒在地上了,这样能快点到公寓。”
“我没事。”
军医干巴巴的说道,夏洛克见他坚持也就放弃了,华生跟在后面小声咕哝了一句,“这样影响不好。”
虽说这大晚上的没什么人,但总觉得,有些别扭。
回到公寓门口,两个人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钥匙呢,约翰。”
“你的呢?”
“我有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钥匙?”
“……别说这么容易令人误会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
“……所以才更糟糕,顺便说一句,我钥匙丢了。”
“约翰,你该早点说。”
“是因为你从后面把我扑倒了,钥匙才掉了!”
夏洛克收回视线,敲了敲门,他神经脆弱的房东太太一定不需要很久的时间就能起床开门。
“夏洛克,她会责怪我们的。”
华生叹了口气,钥匙弄丢了确实是他的责任,对那位好心的房东太太军医只有歉意和感激,他们俩真是有些糟糕的房客。
“来了,夏洛克,我不用开门就知道是你,我可不是你们的管家。”
无奈的语气,哈德森太太穿着睡裙披了一件羊毛外套就出来了。
“谢谢你,哈德森太太。”
华生感激地说道,而夏洛克已经跟着回家的猫咪一样溜进了二楼。
“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坏小子。”
哈德森太太佯装生气地冲楼上喊道,关上门让军医进来,抱了抱他,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蜜月旅行愉快儿吗?”
“……我们只是去解决一起案子。”
华生无奈地解释道,理所当然的,这些事实被善良可爱的房东太太选择无视了,她蓝色的眼睛冲华生眨了眨。
“别害羞,男孩儿,我都知道的。”
华生决定放弃,他现在累得要死,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将哈德森太太送回她的房间后就上楼了,而夏洛克已经换好了他的丝绸睡衣躺在沙发上玩他的手机,刚刚他已经睡饱了,现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大脑重新进入兴奋状态,而他的医生只是打了个哈欠,在经过夏洛克得身边时惯例的叮嘱早点睡,虽然他知道那是一句废话,因为他的同居人在浏览网页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还在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