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好看,喜欢。
孟子陶买过两双价格不菲的真皮手套,忙起来丢三落四,如今各剩一只。
她嫌麻烦,好几年冬天没戴过手套,实在冷了套个暖手宝,两手一拢揣在胸前。
沈女士为此训过她多少回,不伦不类不像样,怎么跟个地主老财似的。
俞洄的小惊喜很贴心,暂时缓解恐惧,孟子陶深呼吸一口气,提起化妆箱。
亲属休息厅内,西装革履的孙远林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大谈与爱妻如何伉俪情深,如何琴瑟和鸣,他又如何支持爱妻的舞蹈事业。
面对镜头,孙远林郑重许诺,将以爱妻名义成立慈善基金,助力山区孩童实现舞蹈梦想。
孟子陶被工作人员领进来,孙远林稍稍一顿。
很快流露出肉眼可见的倨傲神色,“孟小姐,想通了?”
孟子陶颔:“孙先生说得对,您的爱妻应该以最美丽的姿态和所有人告别。”
孙远林满意含笑,“孟小姐,辛苦你了。”
“应该的,我会全力以赴。”
孟子陶环视四周,“孙先生,我可以先提两个小要求吗?”
孙远林慷慨应声,“请说。”
“第一,全程禁止拍照录影。第二,我工作的时候,除我助理外,禁止第三人进入。”
孟子陶不急不缓道。
眼尾余光掠过她身侧的年轻人,孙远林偏头小声知会随行下属。
几分钟后,各家媒体鱼贯而出。
孙远林走近,主动伸出右手展现上位者的随和,“孟小姐,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孟子陶戴着手套回握,微笑,“孙先生尽管放心。”
殡仪馆存尸间设在地下一层。
孟子陶不熟悉地形,由孙远林亲自带路。
走廊狭长静谧,红外感应灯循序亮起,白光清洌。
三人脚步极轻,似乎都不愿惊扰安睡中的魂灵。
至对开的金属门前,孙远林驻足看表,“告别仪式两点准时开始,现在十二点二十八分,请问孟小姐化妆需要多久?”
一小时绰绰有余,孟子陶心里有准谱,但没明讲。
只告知对方,会合理安排时间,保证不出任何纰漏。
待孙远林行至走廊尽头,孟子陶卸下强装出的从容,习惯性去牵俞洄的手,“我有点害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