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的别墅区不似闹市区火热,清清冷冷的,周围安静得甚至有几分寂寞。
分手的近三个月,陆鸣除去最开始找去医院的那次,再没来打扰过。
可迟尧没再谈新人。
可能是害怕再招惹到像陆鸣这样的小疯子,也可能是应付祁青聿太累了。
迟尧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
总之是空窗了三个月。
一月底,临近春节,万家灯火的团圆时刻,迟尧没有亲近的人能聚在一起吃个团年饭。
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总归是寂寞。
司机保姆都给放了年假,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
蹲在地上抓了把雪,团吧团吧扔出去听响,没听几次响,迟尧就觉得无聊了,在院子里站了几分钟,返回去拿了车钥匙。
迟尧突然想去看看爸爸妈妈。
许是前几日梦见七八年前那场他只看过事发后动作演示的车祸,他把车往陵园的方向开了几分钟后,猛地踩下刹车。
其实有些愧疚。
七八年前他就觉得父母的死有蹊跷,可拼了命也找不出证据。
叔叔伯伯只希望父母快些下葬,等着尘埃落定后瓜分迟氏集团的股份财产。
他太累了,每天强打精神各处周旋。
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是午夜梦回太疲倦或是伤心过度不肯接受他们死讯才疑神疑鬼。
但案件又确实有疑点。
这些年他没放弃调查,可时过境迁,有些东西也再难查明了。
陵园的保安都熟悉他,也知道他总喜欢大晚上来看家人,跟他打了招呼便打开了陵园大门。
踩着石阶一步步向上走,迟尧把花束、水果、酒水,一一摆放父母的墓前。
陵园也下着大雪,迟尧并未撑伞,淋着雪从荷包里掏出纸巾擦拭父母的墓碑。
从上至下,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两包纸都用完。
雪一直下着,无论他差多少边都还是沾雪的,自己真是傻了。
迟尧吸吸鼻子,有些委屈地慢慢蹲坐到坟前。
“你们怎么就知道看我犯傻?都不提醒我一声。”
没有人回答。
迟尧说完这句便不开口了。
雪在半夜时渐停,迟尧浑身都冻得有点僵,反应慢半拍,摊开手掌没接到雪,于是站起来把墓碑重新擦了一遍。
擦完他又坐下,把带来的酒给开了,他爸最喜欢喝的茅台,喝一口,又倒一口在地上。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仿佛在身体里点燃一把火。
浑身都热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迟尧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迷迷糊糊跟父母道别之后下了山。
半瓶白酒空腹下肚,迟尧已经有点醉意了,下山路上差点摔跤。
他还记得不能酒驾,掏出手机眯着眼睛找代驾。
手臂突然被人扶住往前带了两步,迟尧大脑转不过弯,还以为代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