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那时,一切木已成舟,由不得叶宣回头了!”
沈青山道。
容昭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这些细节她从未听说过。
沈青山见她如此面色,也并不出声。
过了许久,烛台上的蜡已凝结成块。
那女子轻声开口:“那明砚舟呢?”
沈青山抬眼看着她,笑起来:“小娘子竟对他也感兴趣吗?”
“我听兄长说,他文武双全,又是天潢贵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并没有过得很好。”
沈青山抚了抚胡须:“明砚舟是泰亲王幼子,他九岁那年泰亲王明成仙逝,后泰亲王妃为着避祸携二子避去蜀地,至明砚成十三岁那年才奉召回京。”
“避祸?”
容昭不自觉地抬手攥住身旁那人玄青色的衣袍,指骨泛白。
明砚舟明明听着沈青山讲述自己的事,可内心却毫无波澜。
仿佛在经历了许多之后,自己的那些事便不值一提。
他淡了神色。
沈青山颔:“须知明成曾是先帝最受宠的儿子,但帝王之心向来难测,许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吧,要知道当时以泰亲王的权势,朝臣都认为他才是那登上大宝之人!是以陛下即位之后,便如伐树一般,修剪了他全部的势力。”
“泰亲王自此一蹶不振,之后过了数年闲散王爷的生活,之后在一次宫宴之上,被刺杀身亡,此事知晓之人并不多,百姓皆认为他是因病而亡。”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
容昭低声道。
“我自有通天之术。”
沈青山微微一笑。
“怎么有些像拐子?”
容昭心道。
“那时他的嫡长子明骁舟也才十一岁,泰亲王妃又是妇人之身,如何能豺狼环伺之时,保住这两条血脉?是以便携部分家财避去了蜀地的娘家。”
“那明砚舟又为何会出现在青州战场之上?”
“小娘子莫急,我这便说与你知晓。”
“明砚舟回京之时才十三岁,于是便拜入了当时,尚在做文官的叶宣门下。他天资聪颖,学问底子极好,叶宣也颇为喜欢他,于是便倾囊相授,君子六艺,无有不学。他与叶宣亦师亦友,后又被叶宣忧国之心所感,十五岁便与他一道上了战场,直到十七岁叶宣叛国之时,被一箭穿胸而过!”
容昭的手顿时一抖。
“若当时的监军大人刘敏救治得晚些,便绝无可能生还。”
他叹了口气:“不过如今,他也算不得生还。如活死人一般,躺在病榻之上,半点意识也无,实在可怜呐!”
容昭动了动唇,但喉间似乎被哽住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砚舟看到她不算好的面色,轻声安慰道:“容昭,我无事,你不必为我难过。”
烛光映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