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置气。”
邬潇潇解释道,“在其位谋其责,但那个守军就是在他最小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这种人都不是坏不是恶了。”
“而是遭人恨!”
傅丞翊点点头,他们三人在自己的地界上,倒是不曾被如此对待过。但保不齐是那些人忌惮他们的身份,不敢这般,可换做是那些寻常百姓,兴许也曾被各种为难。
人性就是如此,人性险恶。
刚来到沙洲城,便经了这么一档子恶心事儿,几人对这沙洲城都没有了好印象。一行人甚至觉得这沙洲城内的客栈外,招呼客人的小二,个个都在磨刀霍霍,而自己就像那只被宰的羔羊。四人晃悠了一两个时辰,也没打算寻一个住下。
不过啊,这沙洲城内的风光,与那城外的漫天风沙,人影无俩并不相同。
沙洲城内市集茶馆酒肆林立,与漠川城的繁荣锦绣亦可一比。景阳王朝虽也对沙洲不吝财政和人才补入,但也不难看出这沙洲洲主也是励精图治、用心经营之人。城内房屋建筑大部分用人工磨出的四方巨石垒叠而成,缝隙处抹上层糯米灰浆,外部再刷一层桐油,别说是风,龙卷也难以将其撼动。
四人正转悠着,远远就瞧见,前方不远处,一座外观富丽堂皇的三层酒楼前,围满了破布烂衣,蓬头垢面的乞丐,那些乞丐挤成一团,争相等待施粥。待四人走近了些,才看清这酒楼门匾上,书着醉方休三个大字,想必这就是酒楼的名字。而门前台阶上,那个身着藏青连里长袍,手持汤勺的中年人,也想必便是这酒楼掌柜。
这时,一个小乞丐端着一碗粥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正欲张嘴尝一口这免费的美味,便被另一个比他身型高大许多的乞丐抢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魏三儿!你不是已经喝过一碗了嘛!”
那小乞丐朝着他口中的魏三儿生气的喊道。
那魏三儿却是舔了下碗沿儿,一脸的意犹未尽,揶揄道:“谁说喝过了就不能再喝,你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可怪不得我!”
说罢他便将空碗一把塞回小乞丐手中,又重新挤进了人群中。
那小乞丐面上虽恼,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刚想转身,就被万群拉住了,万群问道:“哎,你怎么不跟他抢啊?”
那小乞丐眼神黯淡,低头委屈道:“我抢不过他,我怕他打我。”
邬潇潇瞧着这小乞丐可怜的模样,随即蹲下身,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拉起小乞丐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别在这儿抢了,拿着它,去买几个包子吃。”
那小乞丐眼神一亮,连连向邬潇潇道谢,然后蹦蹦跳跳一溜烟跑了。
傅丞翊四人又瞧见,那名叫魏三儿的乞丐很快就挤到了前头。不仅如此他竟还跑到了那醉方休掌柜跟前,那掌柜指了指台阶下众人,示意他去排队,却被他一顿张牙舞爪吓骂,吓得那掌柜连连后退。
“这乞丐当真胡搅蛮缠,目中无人!”
万群厌恶的看着魏三儿,冷声说道。
突然,邬潇潇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朝着傅丞翊嘿嘿一笑,傅丞翊便懂了,于是他便带着其余三人,继续寻客栈去了。待来到一座锦旆上写着“清沙白”
的三层客栈,傅丞翊停住了脚步,这客栈从外面看着普普通通,层数是高了些,但想必也不会多贵,便当即决定住于此处。
要说傅丞翊眼光就是好,这沙洲城客栈许多,他偏偏还就选了个最好的。
这客栈虽然外头看着普通,进来却是不一般。傅丞翊站在前庭抬眼望去,这一层客堂可容纳十几桌客人,二三层皆为客房,有二十余间。据那店中伙计说,这客房内的被褥外层都是丝绸制成,被中的棉花都是上好的沙洲高阳棉。
“半两白银!”
柜台前,听完掌柜报出住一晚的价格后,贾富贵瞪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你怎么不去抢!走走走,咱不住了!”
说着贾富贵就要往外走,虽然一早和傅丞翊几人商量定了二八分账,但前提是,没得宝之前,这几人住宿的银两要自己掏。
一个人半两,四个人就是足足二两!这还不知道在沙洲待几天呢,一天两天的还行,这要是十天半个月,他得把这些年攒下的全部家底儿掏空!
“诶!”
傅丞翊一把拉住了贾富贵,指了指他们三人的肚子,那意思不言而喻,饿了。
贾富贵虽依旧不愿,但当他看到万群举了举拳头,他可是见识过万群的厉害,不知道那晚被他打伤的兄弟们,现在是活着还是去见了阎王。贾富贵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领哎!你说好好的,你招惹这几个爷干嘛!
贾富贵咽了咽口水,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二两白银,拍在桌上,转头闭着眼朝那掌柜说道:“半两就半两!四间!”
这银子出的,肉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