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一半,却愣住。
红衣红裳,清丽秀雅的女子便望他:“公子,油纸伞是小女亲手捆制,用的是梧桐油,以槐叶汁作辅的,卖九文铜。”
少年没有说话,呆呆望着女子的身裳。
女子便有些羞怯:“这是我夫君选的嫁衣……”
见她说话一半便沉默,少年抱拳问道:“不知姑娘夫君如今何处。”
女子赶紧起身还礼,又有些凄然:“世人的诡恶多端,让人打死了。”
少年观女子相貌清雅,便想到什么,但也只得说一句:“是在下冒犯了,不该引起姑娘伤心事。”
而女子却丝毫不介意一般,缓缓地继续道:“连命不好,运气也不好,高堂之上,就差最后一拜,却招了这般之事。”
玄衣便不言,默默地候着,而小男孩似也瞧出什么,凑过来。
“他死之后,我爹娘就不认了这婚事,说是只拜了两拜。而对方也很强硬,要我守寡,可终是理气不足,便对家邻里骂了我们。爹娘要再为我搭桥,可始终是有夫之妇,无人答应,便要到其他地方去。前不久要去娘的故乡去,可几日前也病去在家中……”
说到这里,女子停住,玄衣则是安静地等着。
凄凉一笑:“如今真的只剩我一人了……”
少年沉默许久,正要开口几句,一旁小男孩就道:“你这伞上还有一片枫叶呢。”
少年寻声望去低失,确实如他所说。
伞是用竹条编好的,看着泛黄,应该是用火烤过的,铺在竹条上的伞面纸是厚厚的一层,纸上洁白无瑕,可又在伞面上绘了一片枫叶,青翠灵秀。
那女子望着小男孩,便说着笑着:“这是他教的方法。先用红墨在伞上作画,干了之后,用艾叶和着冰雪融成的水将其擦去,绿色的计液便覆盖原先的画,成了绿叶,而一遇水,叶子又要变红。”
小男孩皱眉:“白纸草?不是遇水变紫吗?你那红墨是什么制的。”
女子愣一下:“什么白纸草?那红墨……也应是普通的……吧。”
玄衣拉了拉小男孩:“这么说话可不得礼啊。”
小男孩瞥了他一眼,女子就笑:“我只是寻常小人,用不上公于敬意。”
玄衣挠挠头,问她:“为什么是枫叶,又怎么是一片?”
女子道:“春为翠叶,秋为红叶的便是枫叶吧,这样的伞不仅可以遮雨,还可以告诉你雨时呢,叶子要变红了,这是空气中水气累积,便是要下雨了。”
女子如此说着:“枫叶嘛,秋天显红,寄相思嘛。”
两人便不能再言语,少年拿钱,取了四柄伞,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