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他呵笑一声,回头看她,“那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怎么能让你相信我,觉得我以后不会把你和孩子扫地出门。”
霍暻俊颜肃沉,半颓靠椅背,难道自己不知道冒着多大风险去办结婚登记?可他想不出更有用的办法,起码要给她一个保障。
静默片刻,姑娘敛眸,“先生有这种心,缇慕就很知足了。孩子…”
她粉拳攥紧,给自己下决心,“孩子我会生的,先休学一年也没关系,和爷爷说清楚就好。”
左右答应过给他生继承人,也不算自己食言,先休学一年再好好补补文化课基础,说不定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
她轻吐口气,只能如此给自己宽心,毕竟在小先生眼皮子底下打胎已经是天方夜谭,自己再怎么折腾都是徒劳无功。
“你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生完孩子再和我结婚,是拿孩子还救命债。”
他鼻尖溢出轻哼,见她一脸自我宽慰,精准猜中。 缇慕扁起嘴,精致小脸皱在一起,她没法做出表情,好像自己是个犯人,在接受犯罪心理学专家的审讯。
霍暻长臂扶住她椅背,回过身将她拢在自己怀里,压低音量覆上她耳侧,痞声谑笑,“正好,还债和当情妇两不耽误。我真想看看你幻想里的丈夫心有多宽,可以接受我动不动带你去开房。我可没有替你保密的义务,或许还会给他打个电话安排你的时间。”
缇慕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无措的抵住少年胸膛,为他脑里龌龊下流的想法感到面红耳赤。
最可怕的是,小先生真的能说到做到。
他轻拍她褪些血色的小脸,“去吧,上楼拿护照,别逼我没收。”
缇慕唇色咬得血红,纤手揪揪衣摆,起身在菲佣的陪护下离开餐厅。
“暻哥哥,你又在吓唬她了。”
霍曦瞧妹妹背影,又焦急看向对面悠闲捏筷子的少年,“她十八岁都不到,怀孕本身就很辛苦。我也早和你说过了,缇慕很爱你,但她从不在你身上求什么,结婚登记你是要耽误她一辈子吗?”
霍暻手里筷子悬在半空,停顿半秒,他气极将木筷子撅断,嘭一声摔在地上,双臂长伸握住两侧桌沿,指尖不耐的敲击桌面。
妹妹的话正戳他心窝,缇慕纵然离开自己也能过安稳日子,好好活着是她生命唯一准则,她不求因为不想再欠,她从来不对任何承诺抱有希望,这样也不会绝望和痛苦。
小姑娘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进保护壳里,和应激障碍一样,都是被动开启的防御措施。
可他不行,他会疯,甚至刚出狱时一度嫉妒弟弟阿曜替自己照顾她半年,至于那个班长,他从来没放在眼里。
一直没有安全感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沉静许久,梭沙摁手,阻止霍曦继续从感情方面讲道理,转而从安全方面谈及利害,“阿暻,你该清楚,无论你什么时候想结婚,和谁结婚,在结婚登记录入仰光法院系统的那一刻,你妻子的名字就会落入国内外政局势力和边境反叛武装军团的暗网里。”
霍暻肃声,“我会函向军方上报,请阿爸将缇慕的名字列入国家保护名单。”
“如果父亲不同意…”
“我愿意自动退出保护名单,将我的名额换给她和孩子。”
啪——
桌边三人循声望去,少女惊怔杵在餐厅门口,手腕微颤,护照掉在地上。
她美目涌现泪花,连忙用手背抹了抹脸,捡起护照捏入两手手心,笑靥明媚望向少年,喜悦询问新郎的意见。
“先生,我穿的衣服可以吗?要不要换身裙子画个淡妆再去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