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手心收拢,揉碎了那朵花。
不该留的,耗尽一切也留不住。
酸的,涩的,苦的。
即使有那么一丁点甜,到头了,注定曲终人散。
前排座椅摆着一个袋子,周京臣倾身,取出里面的木盒。
是那顶水晶头冠。
“戴上吧。”
他轻轻箍在她头顶。
程禧不声不响哭。
清澈的水晶冠衬出她的易碎感,盘发软蓬蓬的,丝丝缕缕暗香浮动。
周京臣抚摸了她片刻,“大小合适。”
她抬眸,水汪汪的,“京臣哥”
最后的哀求了。
眼泪在周京臣指间融化,他蹭了一下她眼角,缓缓滑落到嘴唇。
艳丽的胭脂红。
他吻上去。
细细的厮磨。
程禧啜泣,紧紧攥住他衣领,仿佛攥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有办法的”
她挨着周京臣的鼻梁,他早晨抽了烟,不止一支,茶水的苦味掩盖了烟味,还是很浓郁。
“嫁给耿世清,我会生不如死。”
男人吻得不深,半睁着眼,好一会儿,松开她。
“听话。”
他耐着性子安抚,“有机会,可以离婚。”
程禧呆滞住。
周京臣手背贴在她面颊,来来回回移动,“周末和节日回周家小住,耿世清没胆子阻止你,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似乎在开玩笑,又似乎动真格了,“坚持几年而已,熬不下去吗?”
程禧浑身的血液发凉,凉得心口痛。
“几年?”
她攥得愈发紧,“几年以后,你或许儿女双全了,有心思管我吗。”
“我管你。”
周京臣摩挲着她眉毛,纤长的月牙形,下面是杏核状的眼睛,酿着水色,干干净净望到底。
“你肯管,华小姐愿意吗。”
程禧握住他手,“她不愿意,你就不管了。你现在管我,行不行你结婚了,别惦记我,我不打扰你。”
周京臣看着她,一张脸辨不明喜怒。
好半晌,拂开她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现在管不了。”
程禧身体瘫陷在座椅里。
周淮康夫妇坐第一辆车,保镖是第三辆,车程过半,周夫人发现少了一辆,她马上给周京臣打电话。
“你没跟上来?”
“绕路了。”
周京臣昨夜没睡,订婚太仓促,太多东西要安排,这几夜他一共睡了不足十个小时,声音沙哑疲乏,“禧儿情绪不稳,绕到公园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