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姐姐……”
我轻唤。
她缓缓抬头,凌乱的发丝,衬得她绝美的脸庞愈显楚楚动人,只是有些惨白,白得毫无血色罢了。
见了我,她并没有诧异,亦没有惊恐,只牵强的陈处一丝笑意,嘴角,还渗着几滴鲜血。
“你可还认得我?
”
我本以为她会说认得,不想她却是淡定依旧,“不认得。”
我冷噗,“你当然不认得本宫,本宫乃是皇后,而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女子,竟还挟持国舅1“国舅确是我带走的,此事我已供认不讳,你若是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
“为什么?”
,我当即回眸凝着她,目光却是阴冷,“国舅不过只是个十一岁的孩童,你挟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1“抑或是”
,我轻笑,“此事受谁人的指使,只要你如实告诉本宫,本宫定会从轻问罪。”
她亦冷笑,“没有,我挟持他,只是为报仇,为雪耻,因你当年那般待我,所以我记恨,我带走他,全是因你的缘故1说着,语气愈发阴狠,在这阴寒的牢房里,愈发的逼人。
“住口1我拂袖,“当初若非你蓄谋害我性命,我又岂会翻脸不认人,汪虞,我敬你一声姐姐,全因我还念及当初的姐妹情,可你竟仍是这般阴狠毒辣,那你也休要怪我心狠1“来人,用刑1我呵斥。
她忽的仰天长笑,“,张后,而今我就在你手上,你若是想发泄当初的恨意,那自是随你的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1“呵1我从容举步走近,轻手勾起她的下巴,“本宫不杀你,自也不会剐你,本宫只要你,承认一件事”
,我猛然放下手,侧目视向云袖,便见云袖悠然上前,朝汪虞举出手中的状纸。
“只要你在这张纸上
签字画押,那么本宫非但不会杀你,还会保你出去。这笔交易,你看如何?”
她仔细研读个中内容,白纸黑字,看似简单,实则却是蕴藏杀机。她笑而不语,终是一声狂笑,“你方才说要保我出去,我自是该先谢过你的好意,只是这张纸上写的种种罪状,皆非我所做,所以,若说签字画押,我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
“怎么,你诱拐当朝国舅不是事实?你欲挟持国舅威胁本宫,这不是事实?你利用本宫威胁皇上,意图助汪直弑君杀后,这不是事实?”
未及话音落下,她已是愤懑,“我诱拐国舅确是事实,可你若要说我,威胁你,威胁朱樘,那便是诬陷!”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我当即侧目,“来人,用刑!”
见狱卒取上夹棍与钉指,她并无惊恐之色,依旧平静如初,“怎么,逼供不成,就要屈打成招吗,哈哈哈,张卿柔啊张卿柔,你变了,当初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而今不过是当了一年的皇后,就变得这般心狠手辣,哈哈哈……”
“世道所迫”
,我冷吁,“与人井水不犯河水本是我的初衷,可你欺我,我又如何能就此罢休。你所犯之罪,件件属实,却又在这儿干耗着,本宫对你用刑,自是在情在理,至于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之说,随你所想。”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来吗?”
我愣住,从前与她在一起时,
可是从未同她说过什么要紧之事。
“休要欺瞒本宫,本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还怕你指点不成!”
“你不信?”
她讽笑,“这个秘密,我若是说了,那便会要你身败名裂,你当真不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今日若是我死了,倒也罢了,可这秘密,这宫里,还有一人知晓,且她手里,还握有证据,她若听闻我被你处死的消息,便会将此事抖出来,你当着不想听?”
难道是……
终还是忍不住,凑去听了个始落。
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我长吁,强作释然,“今日本宫会保你安然出去,只是从今往后,不准你再踏入京城半步。”
“好,我答应你,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我取出袖中玉笄,“既是要走,自然也得带走你所有的东西。”
语罢,我步出牢房,侧目瞥向牟斌,“让她走吧,挟持国舅之事,与她无干。”
“娘娘,此事她早已供认不讳,娘娘何故要认定她无罪!”
“放肆!这是本宫的懿旨,你岂敢不听!”
他虽是有些愤然,可到底还是应了,只垂首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