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我侧目视向云袖,云袖当即捻起书信交至沈琼莲手中。
只一丝惊惶流转于她的眉目之间,我悦然轻笑,“沈大人的才情名不虚传,就连皇上,也常与本宫夸赞大人的聪敏。本宫也早闻沈大人学识渊博,当年一句‘秦之无道,宫岂必守’便叫皇上对你刮目相看。那日乾清宫一见,实是本宫疏忽,因而未得机缘领略沈大人的才识,今日偶得此诗,特请沈大人来此过目,还需大人多加提点。”
“娘娘过奖了,微臣只是略有些小聪明罢了,还抵不上娘娘万分之一的才学”
,她苦笑道。
“那不知沈大人,可推断出了,这诗,到底是出自谁手?”
她稍有些迟疑,想是缓了缓心性,“娘娘,这诗,是出自微臣之手,是微臣昨日拟写的家信,也不知是因何缘故,竟叫人顺手牵了去,没想到几经辗转,竟到了娘娘手里。”
顺手牵了去?当真是有
几分胆量,敢与我这般抗衡!
“哦?”
我踱步下榻,“若真如沈大人所言,那看来,这宫中,吃里扒外的人可不少了?”
她不语,只是垂首。
“只是沈大人当真是会说笑,这诗中所写,‘玉貌花容列女官’”
,我佯作噗笑,“以本宫个人的眼光,沈大人确是有几分姿色,可若说是玉貌花容,可就有些自夸之嫌了。沈大人相貌平平,也能得皇上器重,看来,沈大人的手腕,可是重的很哪。”
“还有这‘肃肃六宫悬象魏,春风殿前想鸣鸾’,是何意义,是要本宫把这后位和凤印让给你,还是你要本宫封你个昭仪娘娘当当”
,我从容步至她跟前,轻言道:“沈大人日日都去乾清宫与皇上禀报要事,这番劳苦功高,若想要个昭仪娘娘的封号,还不只是一句话的意思?”
她的眼神中似有些张皇,闻得我这声问训,当即跪地,“娘娘明鉴,微臣虽也是女子,可到底还是个朝臣,素来忠心于朝堂之事,并未有过娘娘所指非分之想,更别说是,与娘娘并肩,共争后位!”
果真还是够资格混迹与朝堂之上的,神色虽有张皇,语气却是泰然。
“好,那你就给本宫看看你的那颗忠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语罢,我递出匕首。
她怔然凝着匕首,愣了许久都未有反应,终于还是垂首。
“怎么,沈大人不敢了?呵,常闻沈大人忠心耿耿,直言
敢说,不畏强权,倒也叫本宫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今日本宫不过就是要你挖块儿肉来瞧瞧,你还畏首畏尾的?”
她依旧不语,只凝着寒气刺骨的匕首,目露惶恐之意。我缓缓走近,匕首终是离得她只有一指之隔,我轻声细语,“沈大人若是不敢,本宫也可代劳。”
她接过匕首,久久不曾下手,我自是不耐烦,把住她紧握匕首的两只手,却是见她挣扎,便是僵持不下,竟在这混乱之时,不慎划伤了我的手臂,我继而退让。
云袖顺势跑来扶住我,“娘娘,娘娘流血了,快来人哪,娘娘受伤了!”
母亲见状亦是疾步走来,“柔儿,怎么样啊,疼不疼,流这么多血。瑾琉,快去拿我的药箱过来!”
“是。”
“柔儿!”
忽见樘疾步走来,目中净是仓皇,“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划伤了?”
我怯怯看向沈琼莲,又微微摇头,“我没事,是我自己一不小心划伤的”
,语气中满是委屈。
他亦是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见沈琼莲立着,又见地上的匕首,不禁勃然不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袖猛地跪倒在地,“是沈大人,娘娘今早无意截了一封沈大人的家信,内是一首情诗,娘娘便召沈大人来此问话,提及诗中内容时,沈大人似有些不堪,便要挥刀自尽,娘娘当即上前阻止,无意划伤了手臂”
,她接过掉落在地上的书信,递至樘手中。
沈琼莲亦是跪地,默然垂首,也不争辩什么,只是就此跪着。
看过诗中内容,樘却也似并不迁怒于她,只是紧蹙眉心,将书信捏于手心仍至她跟前,“拿着你的诗,速速滚出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