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手机低声说:“今晚谢谢,我们下次再聊。”
赵冬凛猜到点什么,给他回了句晚安,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房间里没有开灯,只零星一点月色从窗外照进来。
贺免极有压迫感地杵在跟前,由于逆着光,祁修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一抬眼,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眸。
由于不清楚贺免到底听到多少,祁修竹闭着嘴没说话。
柜门又被推开一点,贺免语气冰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祁修竹坐着没动,月光顺着敞开的柜门落进来,照亮他那头银白色长发。
他在心里琢磨了许多,但面上的表情一点没变,不徐不缓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贺免闭口不答:“是我在问你。”
“我……”
祁修竹刚说一个字,贺免脱口而出道:“大晚上的,躲在这里给别人打电话?”
祁修竹:“……?”
莫名其妙的语气和莫名其妙的话,带着一点责备又酸溜溜的感觉。
祁修竹侧了侧身,试图找一个有光的角度,好看清贺免的神情:“你说谁?”
微弱的光影落在贺免的眉眼处,显得他的五官无比深邃。
他皱着眉头,语气里透露着一股道不出的情绪。
“我听见了。”
“他跟你说晚安。”
祁修竹:……
傻子。
净捡些没用的听。
祁修竹退到阴影处,耳鬓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落下来,刚好遮住他的含笑的眼睛。
“你呢?”
他很快抬头看向贺免,稍有些轻佻地问,“为什么关注我的超话?”
贺免上一秒还在“兴师问罪”
,下一秒被这话问蒙了:“嗯?”
“少装。”
祁修竹把腿放下来,倾身向前,抬手拍了拍贺免的脸,“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贺免偏头躲开,感觉脸侧一凉,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冰?”
指尖被温热的手掌握住,那股薄荷味更重了些。
贺免说完低头,瞥见祁修竹赤脚点在地上,皱起眉无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穿袜子?”
话题变换之快,但两个人都没发现哪里不对。
祁修竹晃着的脚一顿,抽出手理直气壮问:“谁准你看的?”
“……”
贺免差点气笑,一头红毛被挠得直直竖起:“少爷,你讲不讲道理?”
“你讲道理了?你进我房间不敲门。”
“我敲了,你没反应。”
“谁准你开我衣柜的?”
“我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发消息也没人回,打电话老占线,怕你出事还有错了?”
他确实没错。
祁修竹自知理亏,索性侧过头充耳不闻。贺免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