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太多了。”
姜妙朝外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一颗飞霆珠可不够。”
慕须京:“你一个人去姜家长老院?”
“哪里是一个人,还有慕家的监管者陪着我。”
姜妙说,“只不过那监管者不再是你,今夜天气突变,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平日子可没几天了。”
姜妙说着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静默片刻后问:“如果慕景逸放你走,你是想要回大山里吗?”
慕须京沉默片刻后答:“是。”
他的想法一直没变过。
姜妙笑了声:“你可真是没长进,慕景逸会对你很失望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笑意却是真的。
只是谁也看不见。
姜妙走在下月塔的旋转阶梯上,月塔里是封闭的,只有昏黄的灯光照耀冰冷的石壁。
她走得不快,在看见下方等待的慕家人时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右手轻抚上左臂,做出柔弱的姿态。
灵鸟的尾羽缠在她衣下
手臂上。
在第一道惊雷落下后,灵鸟告诉她今夜有危险,如果在回月宫的路上被拦杀,就折断灵鸟的尾羽,能保她一命。
姜妙的生长环境让她不会再对他人有所期待,也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人。
偏偏却从一只来路不明的灵鸟身上获得安全感。
一个强大且神秘的咒律获取了她的信任。
姜家长老院坐落在雪山线上,那一片黑云压顶,云浪翻滚着,其中也有雷鸣闪烁,月宫上方的天似乎是被它们吞噬了。
长老院背后就是雪山群,此时因为那黑云正亮着灯火,高高的檐角上还挂着驱魔的风铃,风吹动着铃铛碰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姜妙进入约有三层高的大楼,里面灯光昏黄,类似斗兽场的观众席,一层一层堆高。
长桌后坐着的都是些早该腐朽烂进地里的老古董,他们穿着黑色的法袍,隐在黑暗中,面容枯槁,神色冷漠又沉思着看向进来的姜妙。
正值年轻貌美的姜妙进入长老院,就像是一朵盛开艳丽的樱花落在不堪入目的泥泞中。
她站在一楼,神色平静地面对姜家长老们的注视。
“姜妙。”
长老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在上空响起,“你是否已经忘记当年让你坐上宫主之位时,你曾答应过我们的事?”
姜妙说:“不与慕家起冲突,不做出损害月宫利益的事。”
另一个更加威严的声音问道:“你做到了吗?”
姜妙淡声答:“我自认为做
到了。”
对方冷哼声,带着点恼怒道:“你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们不知道吗?你与慕家的冲突已经危害到了月宫的利益。”
“我与慕家的冲突?”
姜妙微微笑道,“难道不是诸位姜家人与慕家人的冲突吗?”
“我们都是为了月宫而活。”
低沉沙哑的女声说道,“姜家为魔所困,这天下只有月宫才会留下我们的存在。如今柳家绝后,慕家式微,月宫的传承需要我们为之努力。”
姜妙很少将心中的厌恶表露出来让人知晓,但她尤其讨厌这位长老,因此面露几分鄙夷:“姜音长老竟然有此觉悟,那当初为何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慕家?”
姜音长老声色阴沉道:“姜妙,我们并不是在讨论这件事。”
姜妙微笑道:“现在的结果便是因为这些你不愿意讨论的事形成的。”
她抬首看向三面坐台桌后几十人,今日姜家所有的长老都到了。
如今的姜家是一个真正的大世家。
几百年前姜家为了活命将子嗣送出月宫,因此渗透进人间界的血脉疯长。
纵横修界与人界。
后来与另外两家达成共识,和平相处之下,又借着月宫的威望名声发展,在另外两家除魔卫道时,姜家则以迅速掌握修界与人界的经济命脉。
虽是笼中困兽,却坐在高高的金山银山上怀捧玉石金器,哪怕是在笼中,依旧能睥睨笼外人。
姜家的每一个血脉都在月宫的监守下
,甚至在柳家伤亡惨重时,姜家人自发监视彼此。
于是有了内部分级。
有的姜家人是没有灵脉,无法修炼的,极品灵骨多出自女子,因此被重点监视,到时间就送往慕家与柳家。
谁也不想自家女眷成为一个修炼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