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队假期是排班制,有些工人为了三倍工资特意选了加班,里面有很多季如烟的老乡,季如烟把他们家人要捎带的东西带给了他们,收获了诸多感谢。
有个大姨非常执着地拉着季如烟,要给她介绍自己在京大读博的侄儿,季如烟笑着说已经跟一个男人在试着接触了,大姨挥挥手表示男人嫌少不嫌多。
季如烟好不容易脱身,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从单位开车去机场还得一个多小时,她盘算了一番,从楼下超市买了点面包汽水丢进帆布包里。
开车前,她再次查看吴以航发来的消息。
“t1航站楼……联系人高女士……”
季如烟在心里默默记下来。
这个时间点倒是不堵车,但一路上红绿灯太多,季如烟在第一个路口碰上红灯,于是接下来一路都是红灯。红灯效应持续了七个路口,季如烟莫名有些烦躁。
十月的天气温温凉凉,季如烟打开了车子所有窗户,任风吹进来。车载音响放着五月天快节奏的歌,季如烟切掉一首,又切一首,最后停在了歌曲“如烟”
的界面。
她忽地顿住。
上一次听这首歌,是在五年前。
手指悬在切歌键的上方,却迟迟点不下去。少年感的歌声悠悠传来,在车里回荡。
红灯变绿灯。
季如烟踩下油门,朝机场而去。
抵达机场后,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半小时。季如烟在接机的空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吃午饭,啃面包的同时还不忘在手机上看一篇环境治理公众号新发布的学术文章。
旁边一对小情侣在打游戏,还有一个中年大叔盘腿刷着短视频,三两小孩跑来跑去,又被他们的母亲抓走教训。
环境嘈杂,但不影响季如烟读完文章。
面包有些噎人,季如烟打开白桃汽水,仰头灌了几口,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是高女士打来的。
她一手拿面包一手拿饮料,正准备把饮料盖上接电话,旁边座位的中年男人忽然朝她肩膀倒了过来,季如烟手一抖,浇了中年男人满头的汽水。对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季如烟忙扯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不好意思啊。”
中年男气呼呼地指着她吼,“你他吗喝水不知道避着点人啊!”
“我避了,但是你突然倒我肩膀上。”
“你他吗倒我一头水,反过来怪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手机又响了,季如烟按下接听键,“你好请问是高女士吗?”
“是的,你是来接机的工作人员吗?我们还有十分钟左右到a出口。”
“好的,我也在这边,我过来找——”
手里还剩下的半瓶汽水突然被中年男人夺走。
四周惊呼声一片。
反应过来时,季如烟的头发已经被淋湿了,黏糊糊的,全是白桃汽水的味道。空瓶子砸到她身上,男人骂了句极其侮辱女性的话,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