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烟也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便低头抿了口酒。
“你说——”
裴关禾压低声音,“那孩子会不会不是我爸的?”
季如烟庆幸自己早早咽下了那口酒,不然还会被呛着。
“我是不是把你吓着了,你都不说话了。”
裴关禾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如烟很实诚,“我以为这种事,你们不会随便对外人说。”
“你又不是外人。”
裴关禾脱口而出,“要不要跟我打赌,十秒钟后,一定会有人过来让我取消包场。”
这么大个餐厅除了她俩,没有别的顾客,起初季如烟以为是这里物价太高,少有人来,原来是包场了。她想。
果不其然,十秒钟后,服务生在裴关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裴关禾面露微笑,“不好意思,她有贵客,我也有贵客,先来先到,你们也是百年老店,还要我教吗?”
“关禾。”
服务员没有应声,默默退到后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磁性的女声,“我今晚,是为汶永定的,不是为自己的私事,望你理解。”
美艳女人牵着五六岁的孩童立于一米开外的地方,她的目光不似外表那般有攻击性,出奇温和。
“莉丝,我的贵客还没用完餐,就算我阿爸到了,这个场子,也还是我的。”
裴关禾没有做出丝毫让步。
“好。”
莉丝张说,“那我等你的贵客用完餐。”
说完,服务生便抬了两把软椅过来,莉丝张跟儿子舒舒服服地坐下,看着她们吃饭。
鹅肝上了,季如烟没有动餐具。
“如烟,吃你的,别管她。”
季如烟没有吃过鹅肝,她学着裴关禾,把鹅肝切好,抹上酱,放进嘴里。
不怎么好吃。
但她不想浪费。
裴关禾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刀叉,她看着对面淡定自若的女子。
穿着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裙子没有大牌logo,挂在包架上的是再便宜不过的帆布包。吃饭的时候,长发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面容素净清爽,眉眼秀丽动人。
她认真吃饭,也认真喝酒,裴关禾说话,她就认真倾听。
至于其他人的视线,季如烟似乎可以完全无视掉。
她平和到给人一种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能照常生活的感觉。
这样的人,淡淡的,却有种诡异的吸引力。
吃完后,季如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
“饱了吗?”
裴关禾问。
“饱了。”
季如烟乖乖回答,她见莉丝张还坐在那看她们,便说道,“我们要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