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不是从分开算起,而是从你遇到对方,便是劫难的开端。
红糖水。
面前是一杯刚刚冲泡好的,冒着腾腾热气。
玻璃杯中深红液体晃荡,季如烟的倒影跟着晃。
她坐在书桌前,台灯昏黄温和,摊开的笔记本上字迹娟秀,细看笔锋带着劲。
咚咚。门敲响了。
“进来。”
秋夜寒凉,裴之声见她还穿着薄款睡衣坐在那,便从衣柜里拿了条厚实的披肩。
背后覆上一片温暖,季如烟写字的手微顿,落笔的那一提被拉出长长的尾巴,“谢谢。”
“季叔叔刚才打电话说,他们堵在路上了,会晚点到家。”
季如烟和裴之声都没有手机,季珩跟言笑一般都是用家里的座机联系,座机在客厅,离季如烟的房间稍远,她不一定能听到,所以这段时间基本都是裴之声接的电话。
季如烟点点头,看了下桌上的哆啦a梦小闹钟,“十点多了,你还不休息吗?”
“接完电话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裴之声在她的床沿坐下,很拘谨,没有碰到粉白色还带着蕾丝花边的床单,“你肚子还痛吗?”
“还好,不怎么痛了。”
“言阿姨说家里有布洛芬,我找了找好像吃完了。”
少年从衣袋里掏出一盒药,“医生说这个元胡止痛片效果也不错,你痛的话,可以试试这个。”
季如烟弯起双眼,“谢谢你,阿声。”
“不客气,我该照顾你的。”
裴之声在季家住了快一个月,两个人交流不多不少,始终保持着距离。
起初季珩和言笑顾忌他是跟季如烟年纪相仿的异性,本打算将他送到别处,但是裴之声却坚持要留在季家,说是想替季家做点事,报恩。
公安局当时查到了他的信息,显示的确实如他所言,无父无母,也没有户口,只有个空壳般的身份证,不知道怎么办下来的,国内报失踪的案子里也查不到他。
照理说,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季珩他们也不该收留裴之声,但裴之声执意要还季家医药费,他在这座偏远县城没有熟悉的人,更别说落脚之处了。
季珩和言笑两人都是高中老师,不忍心看十九岁的孩子流落街头,才让他暂住家里的客房。
一个月下来,裴之声的表现好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当初那个有些阴郁的少年仿佛一夜蜕变,彬彬有礼不说,还主动承担了季家的全部家务活以及接送季如烟上下学的任务。
季如烟在县里最好的高中就读,但是季珩和言笑却刚好在她上高中那一年被调去了另一所高中,不然,有他们在,那些混事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
不是霸凌,也不是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