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曾这样拉过很多人。
又或许,他也曾被人这样拉过一把。
“嗯,难为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少臭美了。”
乌诚嘟囔道,“你也不见得多好。”
“我也没说过我是好人。”
“但是季如烟是好人。”
乌诚知道她母亲最近出了事,“好人有好报,老天长着眼睛的。”
“乌诚。”
裴之声很轻地唤了他一声,“谢谢。”
乌诚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子,“难得听你道谢。”
开到医院门口,裴之声下了车,正好看见季如烟套着厚实的羽绒服,小跑出来。
裴之声牵住她往里面走,“不是让你好好在里面呆着吗?手又凉了。”
“我妈睡着了。”
季如烟眼角还红着,眼里亮闪闪的,盛着未干的泪,“睡得可熟了,我听到她打呼,才敢出来。”
“那就好。”
裴之声说,“阿姨最近经常失眠?我叫护工准备了不少助眠的方法,都没用上吗?”
“用上了,还是没什么用。”
季如烟说,“今晚还是因为她哭得太厉害,估计消耗了太多精力,才睡过去的。”
“明天再问问医生,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进屋后,裴之声替她挂好外套,“你呢,睡眠怎么样?”
“我还行,你呢?”
“累得要死,真想把这公司甩给乌诚,不想干了。”
裴之声抱着她,埋在肩窝深深吸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那可不行。”
季如烟笑笑,“裴总可不能有消极怠工的想法,那么多人等着你养活呢。”
两人进了卧室,掀开被子躺下来。
“阿姨手术那天,我会在的。”
裴之声撑着脑袋看她,“季叔叔的机票已经给他订好了,他也会在,不要怕。”
“嗯,我不怕,但是乳腺切除手术,对于女性来说是件很恐怖的事,我能理解我妈。”
季如烟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明明我也是女性,我却……很难说出让她不要害怕这种话。”
“我明白。”
裴之声说,“正是因为你是女性,你才安慰不了。”
“我妈妈晚上哭着给我说,她很难接受自己的乳房被切掉。”
季如烟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太疼了。”
“乳房赋予女性太多意义,甚至成为了女性特征之一,所以它的切除显得格外可怖。”
裴之声握住她的手背,“但它也只是人体众多的器官之一,器官生了很难治的病,为了不让它影响其他的器官,只好舍弃它。”